“你这算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陆晚晴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温先生:“爸爸,你签了这个,对我们大家都好。”
“这对你陆家的好处显而易见,对我温家……恕老夫眼拙,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温先生摇了摇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爸,这对于你们温家来说,当然是有好处的。”陆晚晴说着,双手轻轻放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爸爸还不知道吧?我怀了温栾的孩子。”
“你说什么?”温先生与温太太震惊地瞧着陆晚晴。他们和阿诚一起,视线仿佛都黏在了陆晚晴的脸上。在三人的瞪视之下,陆晚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坦荡的样子让温先生几乎是信了她的话。
那一下,两位老人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岁。
“要我签这个可以。我要和温栾先见一面。”如陆晚晴所料,在听到她的肚子里怀着温家的子孙时,温老先生选择了退让。
“温栾现在估计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陆晚晴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摆了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温栾的亲生父母当做客人拒之门外。
“这祖屋都是我温家的,什么时候我倒是成了客人了?”
“爸爸,您又误会我的意思了。”陆晚晴微微一笑:“确切地说,温栾现在没有住在这儿了。”
“陆晚晴,你!”温先生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静默在一旁的阿诚在那一刻也变了脸色。吴妈吓得身子一颤,将头垂得更低,唯有陆晚晴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脸色都不曾变一下。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温栾还在这里呀。”陆晚晴面对温先生颤抖的手指道:“其实不是我不让爸爸见温栾,是温栾自己不想见外人。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得花很多时间去慢慢接受这件事。”
“你……”温先生捂着胸口,在阿诚的搀扶之下又慢慢坐了下来。再次面对那份授权代理的文件,温先生五味杂陈。
“爸爸,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您签了这份文件,温栾一定性命无忧。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让阿诚去温栾身边伺候着。这么一来,您二老也可以继续去国外度假,也不用费心力去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陆晚晴微微欠身,进一步用言语怂恿温先生签字。
“好,我签。”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温先生抓起桌上的那支笔,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尔后便将笔往旁边一扔,抬头道:“这样,你满意了?”
陆晚晴将那份文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却发现事情虽如她所愿一步步进展顺利,可是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并没有被喜悦填满。
“吴妈,送二位老人出去吧。”陆晚晴没有答温先生的质问,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她也没有再去维系这种关系的必要了:“阿诚,你留下来,等会我的人会带你去温栾那儿。”
阿诚怕温家二老出危险,刚要拒绝,温先生却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诚……我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了。拜托。”
这沉重的托付让阿诚怔愣在那儿,半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目送温家二老的离开。
……
夜半,陆晚晴再一次失眠了。正在她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陆震霆又打电话过来了。
“喂。”
陆晚晴接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怎么样?你今天和温家的那个老家伙谈的怎么样?”
“授权代理文件我拿到了。”陆晚晴机械地答道,隔着电话,她都可以感受到父亲的激动与兴奋。
“好女儿!这才是我的好女儿!那……温栾的情况怎么样?”
“他恢复得不错。”提到温栾,陆晚晴的声音总算有了一丝人气:“爸,你想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到了。不要再去想着办法打探温栾的行踪。我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陪着一起去。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哎呀,你都在想些什么呢。我不会对我的女婿做什么的,你现在是她的代理人,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陆晚晴忍着心里的恶心,实在是不想再听陆震霆的这些话,便径直将电话挂断了。她捂着脸,忽然想到了就睡在隔壁的温栾,忽然身体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一阵犹豫之后,她将手慢慢滑下,当手掌略过小腹时,她忽然停住了——小腹虽然平坦,却还是让她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母亲。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个身,将被褥紧紧抱在怀中磨蹭着,希望借以能够将自己的欲望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