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吃。你去帮我把医生请过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好,好的。”吴妈见陆晚晴真的开始一口一口地吃粥,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的想法很单纯,不论陆晚晴做过些什么,又经历过些什么,小姐还是小姐,她没有理由不去关心疼爱。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愚忠,也可以说这就是一种憨厚。
吴妈离开以后,陆晚晴便放下了勺子。她盯着那碗让人食指大动的鸡丝粥,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的内心备受煎熬。
突然,房门开了。陆晚晴连忙抬头,看到吴妈领着一个年轻医生进来了。
“小姐,医生来了。”吴妈走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陆晚晴手上那碗几乎没怎么动的皱,她一皱眉,刚还想说些什么,陆晚晴却已经将那碗粥放下了。
“医生,您请坐。”陆晚晴说着,便示意吴妈出去。吴妈叹了一口气,将想要说的话都憋了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那个保温盒,便先退出了房间。
“温太太,您找我有事?”年轻医生很客气,正襟危坐在那儿,看起来对陆晚晴很恭敬。
“是。请问您怎么称呼?”陆晚晴问道。
“免贵姓王。”王医生回答道:“温太太今天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就是总是打不起精神。”陆晚晴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王医生的问题,这让对方有些疑惑。
“那……温太太您特地找我来是……”
“王医生,我和您的谈话,是不可以透露给第三人知道的,对吧。”陆晚晴忽然问道:“我是指,如果没有我的同意,就连家属都不可以知道,对吗?”
“这个……”王医生被陆晚晴这个奇怪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他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如果是碰到一些疑难杂症,我们不排除会绕过病患,先与家属谈。”
“那么,我希望在我的这件事上,您能够守口如瓶,不和任何人说。”陆晚晴深吸了一口气:“包括我的丈夫。”
王医生一愣,越发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他一直以为,怀孕这种事,应该对于夫妻双方来说,是充满喜悦的事情,有时候还能够让一对夫妻破镜重圆。怎么到了温太太这里,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温太太,我不太明白……不过,既然您是我的患者,我会如你所要求的这样去做的。”
“谢谢。”得到了这个年轻医生的承诺,陆晚晴并没有松懈下来:“如果……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尽快做手术吗。”
“温太太,您是说,您不想要这个孩子?”王医生有些震惊,但是很快,他又平静下来:“如果您执意如此,我们会先给您安排一下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再做决定,看您是否适合做这一次的手术。”
“好,麻烦您了。如果可以,这个检查麻烦尽快。”
陆晚晴的干净利落,让王医生越发觉得奇怪,可是关于病人的隐私,他也没兴趣打听。正事已经谈完,他觉得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于是,他起身告辞。
医生离开以后,陆晚晴焦躁的内心似乎平静了一些。可是紧接着,她又感到了一阵不安。毕竟一切还悬而未决,让她现在就放下心来,根本就不可能。
正在这时,吴妈又拎着食盒进来了。见到陆晚晴焦躁的样子,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还温热的粥及点心,重新盛好了端到陆晚晴的跟前。
“小姐,趁热多吃点。吃饱了再睡一会儿,能吃能睡,才有助于身体回复。”
“吴妈。”陆晚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边的饭菜,点了点头道:“我吃。”
说完,她便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吴妈站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为此高兴,而是觉得心酸。在她的印象里,吴妈从来没有见过陆晚晴如此狼吞虎咽过。她了解陆晚晴的性格,自然也清楚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是在用吃饭这个动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去多想那些糟心的人和事。
“小姐,王医生有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吗?”
“可能还要再住几天。”陆晚晴拒绝食物的动作一顿,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和吴妈明说。
“啊,那是您身体有什么问题?”吴妈有些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