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尚还留人心,风灼念罢饮岁情。莫说现世茶余笑,才觉留春已往烟。
何卿紧张地在客栈后厨寻找着柴房消失的线索,不想放弃一丝蛛丝马迹。一时晃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跑出来看了看客栈门口,又看了看后厨,在犹豫到底是要去看看曲游春的进展,还是去后厨继续等着夕羌月他们出现,纠结了一会儿选择相信夕羌月,便出了客栈去找曲游春。
在来勾吾镇的时候,何卿早就觉得镇里的每家每户都不正常,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敢轻举妄动,悄悄地找了户人家,后背贴着屋墙,紧盯着窗户慢慢地走向房屋后院,尽量让窗户里的眼睛看不到自己。
来到后院的墙边,翻身跳进了后院。眼见后院四处无人,从袖口划出银针,时刻警惕着。
她来到一扇门前,一手伸向了门拴,轻轻地把门拴打开,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踢门而进,却在做出动作的上一秒被房屋里的乌根须捷足先登,房屋里的乌根须冲破木门,朝何卿而来。乌根须来势汹汹,完全不给何卿反应的时间,何卿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墙逃出房屋。
何卿每经过一间房屋,那房屋里都会冲出巨大的乌根须直逼何卿而来。她回头一看,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朝着勾吾镇的大门而去,那一条条乌根须紧追不舍。
就差最后几步,后面的乌根须即将冲穿何卿身体的一刹那,何卿一个大跨步,跑出了勾吾镇大门。何卿还在不要命地跑着,后面的乌根须却在接触大门的那一刻,大门立刻显现出了一片金光,将乌根须燃烧殆尽,后面的乌根须感觉到前面的危险,一条条缩回了房屋内。房屋的墙里长出一条条乌根须,缠结成了木门。
整条街恢复了原先的寂静。
何卿刚跑出大门听见身后的声音瞬间安静了,她回头一看,那堆乌根须没有追着她跑出来肯定是这大门有什么端倪。她试探性地运用灵力去接触了一下这用树桩搭建成的拱门,竟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再运灵力,拱门的法阵和灵力似乎在相互呼应着。
“这就有趣了。”何卿一丝轻笑,加强了灵力呼应,谁曾想她还在运功时,大地轰隆一声四分五裂,镇子里的房屋和远处的客栈逐渐变化成黢黑的乌根须,拍打着地面。乌根须连接的地方是一只像山一样的怪物,何卿在那怪物面前就像一只虫子一样毫无招架之力。四处风起云涌,那怪物仰天长啸,似乎在抒着自己重生的喜悦感,何卿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静观其变。
坐在饕餮雕像下的夕羌月正在酣睡中,却被地上的震动惊醒,现阎秋风并不在身边,他抬头一看,阎秋风竟蒙着眼睛爬上了饕餮雕像,两只手把饕餮的眼睛按了下去。
“阿月,原来机关就是它的眼睛。”阎秋风高兴地说。
“小心。”脚底的震动越来越响,夕羌月不顾一切,跑到阎秋风掉下来的地方,连爬带跑跳上了雕塑,快地接住了阎秋风,正想平稳落地,却现脚底的砖块变成了肉垫,整个祭坛就像活了一样,阶梯变成了一层层人骨,而饕餮雕像也变化成了一张丑恶嘴脸直勾勾地盯着阎秋风夕羌月二人。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阎秋风看着脚底渐渐渗透出一种腐蚀的液体,不停地退后。
夕羌月看着阎秋风慌乱的样子,一把抓住了他。
“你干什么?这鬼地方早知道就不进来了。”阎秋风想甩掉夕羌月的手,却被他紧紧抓着,阎秋风怒视着夕羌月。
“别乱动,你这样会加腐蚀的度。”夕羌月说完,阎秋风吓得停下了脚上的动作,紧张地搭住了夕羌月的手臂。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在这。”阎秋风抓夕羌月的手劲因为害怕抓得特别紧,两人在这里僵持着。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夕羌月试图动用灵力,但是这环境里有某种抑制他的力量依旧存在。
阎秋风看着夕羌月无能为力的样子苦笑一声:“转念一想,现在这场景,或许就是我的归宿了,不过委屈你了,把你拖下了水。”
“别瞎想了,这是我自愿进来的,与你何干。”夕羌月想安慰阎秋风,但是语气好像重了一些。
身后的脸倒说话了:“没想到本大爷刚醒就有食物送上门了,要怪就怪你们的好奇心,让你们葬送在此。”
“你是饕餮。”夕羌月说。
“什么,饕餮?就这东西?”阎秋风指着这张脸问。
“我们在饕餮的内腔里。”夕羌月解释。
原来整个客栈变成了一个活物的内腔,勾吾镇竟化身为庞然大物。
“宵小鼠辈,有何能耐竟能惊扰了本爷的好梦?”那张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