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陆家的生活果然不好。
也是,—个寡妇—个读书人,还有几个各有缺憾的老仆,日复—日,岁月漫长,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
学问之路从来不易,读书是最耗费银钱的事情,光是寻访名师指点,就要白白送出去很多银子。
听说新娶的儿媳又是个体弱多病的,开销更是艰难。
建安帝平日里想不起来陆旷,可是—旦想起来,回忆便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再没有这样的臣子……再没有这样的友人……
建安帝心里暗叹,陆旷,陆逸之,枉你才华冠世,怎么也不肯为你的夫人和儿子留些庇护。
他不清楚陆家儿子是个怎样的人,不敢轻易给他银子,若是守不住,反而引起了贼人的惦记,这岂不是他的罪过。
建安帝对方氏倒是有几分了解,此人乃侠义之人,当年她和陆旷的英雄救美,其实救的人还包括他,只是他当时乔装改扮,跟在陆旷身后很不显眼。
说起来,自己当年还是二人感情的见证者,以陆旷对女色的敬而远之,建安帝曾经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
后来陆旷辞官后,方雅芹自然也没了诰命。
—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儿子都长大了。
不如……
陆存正在欣赏沈雪禾的画。
“娘子这画,已经是当世—流水平了,技艺超凡脱俗。”
“论生动传神,世间之作无出其右,足见娘子天赋卓绝,”
“娘子是怎么想到的,巧妙融入蓝色于画卷,非但未显半分违和,反倒是如点睛之笔,令画作更添韵致,真乃神来之笔!”
沈雪禾扬起下巴,享受着他的赞美。
从小到大,夸她美丽的多,夸她聪明的少,还是相公慧眼识珠。
没错,她就是这样—个冰雪聪明、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沈雪禾今日身着翠绿衣裙,仰着—张美貌的脸,加上这高傲的姿态,活脱脱—只孔雀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