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不解:“那您为何又要帮他?”
僧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天子之位与天道有关,却不代表在位的便是对的人。”
这么多年来,流寇四起,民不聊生,也就楚序称相后有所改善。
然而他一个人又怎么能阻碍得了天子的意志呢?
圣上宁愿牺牲一城的百姓,也要除掉精忠报国的高家。
怎不令人心寒。
于是,听闻京中有变,僧人便猜与楚序有关。
他紧赶慢赶,还好是赶上了,也幸好高闻雁仍在京城,否则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楚序了。
高闻溪留她在京城,想来是知道楚序身体每况愈下,怕万一逝去了,高闻雁不在京城,始终抱有遗憾。
却刚好救了楚序的命。
“你们二人是共同重生,以你的血为引,平分了他一半的反噬,此番好了,便算好了。”
从此,他们的气运便捆绑在一起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高闻雁怪道:“平分了一半的反噬,为何我不觉得?”
奈何僧人只笑了笑,说:“迟些你便知道了。”
高闻雁不以为然,想着自己身体底子厚,便是反噬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送走了僧人,她才去见了楚序。
楚序仍没有醒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伸手摸了摸楚序的脸,虽不至于特别温柔,可好歹不是那种叫人绝望的冰冷。
她轻声道:“快醒来啊。”
她还有好多话要问他,好多话要同他诉说。
高闻雁遣人托了口信给家中,只说在朱忆琴府上小住几日,别的便没有透露了。
从白天等到黑夜,楚序依旧没有醒来。
高闻雁不愿错过他醒来的第一面,知言便唤人搬多了一张榻子给她歇息。
窗外的杏花虽被雨打落了些,可仍有花苞在持续绽放,美丽动人。
高闻雁不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是被胸口疼醒。
僧人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可算明白了。
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胸口的血肉,可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