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了解清楚了。”像是怕她不答应,许节林急忙说。
师父想了下问:“家人呢?也商量好了吗?第一个申请程序就需要家属点头的。”
许节林想了下说:“可以的,没问题。”
师傅默了默说:“不着急的,一般是先做两年行者,等两年实习期过去,施主若真有佛缘我们再剃度。”
她按照师父所说递交了申请,在离家不远上学的妹妹宝林作为家属点了头,几天后她正式开始在磨子庙修行。
正如静心师父所言,修行的日子很苦,这种很苦许节林设想过,比如可能是背诵梵文,拜忏后身心的疲劳,却没有想到,作为一名实习期的行者,她不仅需要提高佛学修养,复盘师父的教导,还要下沉做各种为大家服务的杂事。
比如煮饭、烧水、刷厕所等,师兄弗达告诉她做这些事颗粒度一定要细,毕竟都是为了培养福慧善根。
他这么说许节林也这样想,闷头干的很起劲儿,希望看在她修行这么刻苦的份上,能积德让那个人早入轮回。
她这种带着目的的修行当然很快就被师父们察觉到,尽管不会当着面提点,但一年下来师父早就明里暗里提醒她无数次。
她在一年的时间里逐渐熟悉了寺庙的生活,知道过堂用食要龙含珠、凤点头,专注品尝每一口饭菜里的阳光雨露,师兄说这样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心生欢喜。
寺庙讲求“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每天的出坡要么时寺庙清扫要么是菜园耕种,一般是下午跟着师兄弟们出坡劳动,下雨天遇到出土的蚯蚓还要帮助它回到草地。
在这么紧密的安排下,日子过得也很充实,每日的早课晚课她都用于忏悔,那颗奄奄一息的心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
而真正的改变发生在那一年的正月,许节林在九点半时准时上床休息,许久不曾做那些昏暗梦境的她那天非常意外的梦见杨生动,心脏一缩,她觉得痛极了。
他当时蹲在常青街那颗梧桐树的阴影下,树上的禅叫得好凶,他手里拿着一只冰棍,手指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还有一支蓝色的。
“等你好久了,”他笑着对许节林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许节林觉得呼吸一滞,站在那里迈不开脚步,杨生动起身将塑料袋里的冰棍拿出来撕开递给她:“好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说对不起行吧,我下次什么都告诉你。”
许节林上前捏住他的手,像是怕他跑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急忙抹掉,怕泪水模糊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
杨生动也有点无措,掏了掏没有纸巾,用t恤衣摆给她擦掉了泪水。
许节林说:“对不起生动,你在窗外等我很久了吧,我那么晚才去,你是不是在这里也等我很久了?对不起,我现在才来,你好吗?我每天都为你诵经你听到了吗?”
杨生动笑了下拉着她往前走:“我好得很,我怎么不好,你别瞎操心了,我要走了,今天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着你。”
“你去哪里?!”许节林顿住脚步不走了:“不行,你跟我回去,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