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血色为开端,我好像看见眼中失去的色彩,一点点恢复了回来。
天地间重新姹紫嫣红,万里晴空。
我不知道妹妹是怎么进的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治好了痴傻之症。
我只知道,她救了我和女儿。
华丽舒适的马车驶过村头,我看见那个总是前日还高谈阔论的穷秀才匍匐在地上,好像要把脸扎进泥里。
察觉我在看他,他双股颤颤,一道水痕湿了自己的裤子。
我不再看他,和妹妹回了皇宫。
皇宫真美啊。
景色美,人长得也美。
那些先皇的嫔妃们,各个美的像花似的。
只是每日天还没亮,她们就都跪到了妹妹的寝宫前。
一跪就是一整日。
我问妹妹她们在干什么。
妹妹红唇微启,没说话先透了笑意,“她们啊,只是自觉罪孽深重,每日只想跪着赎罪。”
后来,这些赎罪的人越来越少。
后宫空出的殿宇倒是越来越多。
妹妹说她们都去陪先皇了。
我听宫女们私下议论,说是她们的寝宫里一直摆着三件东西。
白绫,毒酒,匕。
是妹妹在逼她们去死。
我听了只觉得骨头缝都是凉了。
她们一定都欺负过妹妹吧。
妹妹又是如何熬过的那两年呢?
好在一切苦尽甘来,如今妹妹,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树,能捅破天上的云彩。
此后的日子,我如同一只落在她枝头的鸟。
我见证了她的生命辽阔。
妹妹很忙,早起上朝听百官进言,下朝回来还要处理奏折。
小皇帝年幼,就连登基大典,都是妹妹抱着他走上的高台。
也是妹妹抱着他,坐到了龙椅之上。
日子一长,什么话都出来了。
和村口那穷书生一样,他们对她女子的身份指指点点。
说她窃权乱政,牝鸡司晨,还说女子当政,必祸国殃民,甚至还说先帝的死和她也有关系,她就是山里出来乱世的妖姬。
妹妹杀了一批。
又有人说她行事狠辣,阴毒狡诈,说她身为女子,怎可如此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