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顺平带着她去了海川大学。
安静指着经济学院说:“阿平,我就是在那里度过了四年。”
“我也是。”
“可我进去的时候,你都已经去临江市工作了。”安静嘟嘴。
“那你还傻乎乎地报考这里。”沈顺平的手搁在她肩上,稍用力捏了下。
安静没有反应,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我才不傻呢。每次我走到校园的小路,我就会想,这块地,你也走过,我是沿着你的足迹在走。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会想,你会爱吃什么。在上课的教室里,我坐在椅子上,甚至会想,也许这个位置你也坐过,想到能和你这么接近,我就满足了。”
沈顺平搭在她肩头的手,放松了。
他的手沿着她胳膊下滑,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安安,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走得很快,安静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去哪儿,这么心急。”
沈顺平穿过小道,来到靠近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他大步上前,坐在草坪上,安静就坐在他脚下。
沈顺平望着远处的路灯,“安安,读书时,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这里。每当遇到烦心事,我就喜欢在这里坐坐,然后心情就好了。”
“你也会有烦心的事?”安静手肘靠在膝盖上,手掌则托着腮帮,仰头看着他。
“是人就有烦恼,那时我为了学费到处打工,后来得了奖学金,本想给家里买台彩电的,结果却给我爸还了赌债。那时,心里很憋屈。总想,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一个父亲?自私自利,嗜赌如命。”
安静靠过去,头枕着他大腿上,心疼地喊了声,“阿平。”
沈顺平抚摸她的乌发,“安安,明天回家吧!”
“可是。”
“没有可是,至少你父亲还担负了家庭的责任,他对得起你。”
安静想起年少时,父亲的疼爱和关心,沉默了。
是啊,我们每个人,无法选择出身,无法选择父母。不管是好是坏,都无法嫌弃,也无法丢弃。
第二天,安静回到家里。父母对她异常热情,异常关心,还有那个小弟弟昊昊,也喜欢粘着她。可她无法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心里有块地方,对他们悄悄地上了锁。
原本,沈顺平大年初一想来她家拜年,也被她婉拒了。她总感到很别扭,他知道是一回事,可让他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大年初三,她去徐茵家拜年,正巧沈玲也在。三个年少的伙伴,见了面,分外的兴奋。
徐茵躺在床上,指着她说:“沈玲,快来见过嫂子。”
安静坐在床沿,一手就敲到她胸口,“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