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哈哈谦虚几句。
何俊伟旁观了十分钟,肚子里偷笑,心如明镜。
这个叶伯伯真的太狗了。
明明每次都有更好的选择,他偏偏就是不选,故意选其他有破绽的走法,然后被王老头的精妙杀招攻击,最终吃个大亏。
接着他就开始表演。
哎呀,走错了走错了,完了完了又丢一个炮,老领导您怎么还藏着这么一绝招啊,这国手大师来了都挡不住!
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儿。
何俊伟1oo%肯定,这个叶伯伯绝对是个高手,不动声色的奉承讨好手段可能比张老头还高,高级茶艺大师。
王老头下棋下爽了,得意对何俊伟介绍:“你叶伯伯是象棋高手,尤其是困境局和残局,最擅长逆风翻盘,力挽狂澜,小伟你学着点。”
叶伯伯连忙谦虚说:“我不行,我连老领导的一半都不如,老领导才是残局高手,我还要多多向老领导请教学习。”
叶国轩跟着附和:“王爷爷的棋艺高深莫测,国轩深感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王小帅听着直犯恶心,转身就走。
何俊伟用力嘬一口酸奶,空杯咕咕咕出声音,他借口扔垃圾,悄悄退出书房,跟着王小帅去二楼露台。
王小帅来到阳台西瓜旁边,揪下一朵雄花,不管湿哒哒的雨水,一个劲往雌蕊的深处顶。
娇嫩的雌花努力守护着身后未长大的小瓜孢,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大力冲撞,不躲也不叫,自然界的母性真伟大。
“你咋啦,西瓜招你惹你了,这么大怨气。”
“你不觉得那两人太虚伪,说话听着恶心想吐吗?”
“怎么虚伪了?说说看,让我吃个瓜。”
“我问过我爸,那个叶同程原来是市府厅综合办的科长,后来辞职做生意去了,我打听到他很多年以前就拿过省直机关职工运动会象棋比赛的第二名,大概是二级棋士水平。”
二级棋士是省级比赛前32名,地市级比赛前8名,县级比赛前3名,天天象棋业9-3的样子,算是业余爱好者里的绝顶高手了。
比业9-3高一级的是神1-1,神以上基本都是专业选手,省冠军,棋协大师,地方大师,国家级大师等等。
王小帅说:“叶同程他都二级棋士了,还在这里装弱,我爷爷7o多岁了还能把一个二级棋士下成教学局,这你敢信?”
何俊伟开玩笑:“万一你爷爷是国家级大师呢?”
王小帅摇头:“不可能,我爷爷顶多业9-2水平,肯定是不如业9-3的,跟国家级大师中间还隔几个档次呢。能把业9-3下成教学局的估计只有王一天,这么说吧,如果王一天是梅西,那叶同程就是大学校队主力,我爷爷是校队替补,国家级大师是国足。”
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
王小帅改口:“不对,侮辱国家级大师了。”
何俊伟被逗笑,安慰说:“好啦,看破不说破。”
王小帅恨恨说:“我爸特别讨厌叶同程,说他当官的时候只会歌功颂德拍领导马屁,出去做生意也是手脚不干净,一心想着行贿跑关系。他想和我爸拉关系,我爸避而不见,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搞迂回战术讨好我爷爷,主动跑家里来送殷勤,害得我爸妈为了避嫌,下这么大的雨都不能回家!”
吐完槽,王小帅又模仿叶国轩的口吻和动作:“姜还是老的Rua!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了舔我爷爷,这种话竟然都说的出口,恶心心,呕!”
王小帅的烦恼显而易见,这两人已经影响到他们家的正常生活,都快破坏家庭关系了,挺严重的。
他顺手将失去花粉,耷拉着花瓣,完全没有精气神,蔫了吧唧的雄花一捏一搓,扔进堆肥箱。
何俊伟打了个哆嗦,雄花的命运大抵就是这样吧,榨干之后就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