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秦月出冷不丁吩咐道:“我们要施药。”
施药?秦妍不解:“老祖宗,父亲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调来了所有陈粮,以备不时之需。若是真的灾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那批粮食便派上了大用场。但药材……”秦妍有些为难:“我们听过施粥,可没听过施药的。百姓没病没灾,怎么会来讨药吃,不是自找晦气么?”
“我并非要他们讨药,若真该喝的人,就是不讨,我也要逼着他喝下去,省得祸害了别人。”秦月出的神情有些古怪,那句“祸害了别人”,仿佛故意含糊其辞,唯恐让人听出了什么,自己也解释不清……那个病秧子,好不容易她才捡回了他一条命,可别稀里糊涂被人祸害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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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停水,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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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难道是她?
东皇朝几十年来风调雨顺,河堤与护城水利工程虽年久失修,倒也未出过事,但如今大雨下了几个月,从前看不出的种种祸端,也都一点一滴地显露了出来。先是附近最下游的两个村庄被水给淹了,再是涌入城中的难民增多,加上粮食欠收,导致米粮的价格疯涨,已经有好些贫困点的百姓开始吃不上饭了,时节一天天地转冷,进入了寒冬,只怕还要饿死冻死不少无家可归的人……更可怕的是,一系列天灾人祸之后,只怕要要反民乱民生出。
这一切就像一个接着一个被推倒的骨牌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二殿下在这时候主动提出要治理这场天灾,实属难能可贵,这是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治理天下的君主魄力,二殿下有这心怀天下的胸襟,也是皇帝众多的儿子之中,唯一一个算得上有才干的人。
此刻外头又是大雨盘陀,阴冷的天气加上入冬的时节,厢房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容之立于窗前,屋里的金兽炉子里正烧着银碳,饶是如此,潮湿的寒风灌了进来,仍是冷得很,他一身银白的裘衣,厚重的披风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还套着一个茶色的暖手袋子,就是这样厚实的衣衫,竟仍是掩不住这修长清俊的身形,他的双目仍旧覆着白绫,高挺的鼻梁下方,略失血色的薄唇微抿,似有些不耐:“少康。”
少康依旧形容冷峻,但在世子容之面前却是无条件的服从和恭敬,他一进屋,就看见了世子面前的桌案上放了一封书信,那书信是从北地容王府寄来的,加上这一封,已经是第十封了,均是容王苦劝世子回北地的信:“主子。”
那信以丝线在绸帕上绣字,世子虽看不见,但用手在那上头扫过,也能阅信。
只听容之懒洋洋的声线中多了几分威严的凛冽,似笑非笑道:“父亲在信上说,京城怕是要变天,劝我回去。”
少康顿了顿,低声道:“主子以为如何?”
容之刚想开口说话,却耐不住剧烈咳嗽了几声,才不耐道:“京城当然是要变天。这场天灾,能成为二殿下的助力,只怕……秦家却未必会善罢甘休。”
二殿下是皇后嫡出的皇子,立储是理所应当,这么多年未能立储,不过是因为十三殿下有个强势外家,淑妃又是个野心勃勃的罢了,皇帝到底要忌惮几分。若是此天灾过后,二殿下得天下百姓拥戴,那就是立储的时机到了,也正是皇帝要拿秦家开刀的时候,信阳王老了,也护不了秦家几时。
可是淑妃却不是个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怕要有动作。
如今人人都摸不清世子容之是什么意思,他和二殿下交好,想必是乐见二殿下立为储君之事,但是他又和信阳王府有婚约,等到皇帝真拿信阳王府开刀时,他管还是不管?容王自然不愿世子掺和京城的事,因此几次三番劝他回北地。
默了默,容之还是照例问了句:“我让你寻的人,还是没消息?”
少康迟疑了下,只能据实以告:“属下无能,信阳王府上下,并未听说会医术了得的女子。倒是听说……三小姐秦妍,曾被太医院许医正属意要收之为徒,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城中有人施药,手下回报,确实是秦家三小姐的手笔,施药时,三小姐也在。”
此刻容之正执笔站墨,随意练了几笔,虽说他白绫覆眼,但那案上宣纸却是生出苍劲磅礴的字,仿若龙蛇飞舞,听到少康的禀报,果然,他的手下笔锋一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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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之,找老婆要擦亮了眼睛找啊,别找错啊!噢,我忘了,他是个瞎子。嘿嘿
☆、040此计是他?
施药的事,全权交给秦妍去办,和她父亲一样,其实这父女俩都是有才干的人,只是和大房、二房的比,老四缺了点野心罢了,但真要论能力,却也不输了他人。
大雨仍是滂沱,阴雨连连,寒风瑟瑟,就是穿得再多,也抵不住这湿气入体的寒冷。马车蹬蹬蹬在京城的主城道上驶过,若是人在地上走,积水少不得要没入膝盖了,个子矮小些的小孩子,更是连走路都困难,沿街的商户和百姓的住处,有条件的,都用麻袋装了沙叠高了门槛,防止家中进水,穷困落魄些的人家,家中更是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不说京城里的人了,不少难民没有住处,住在破庙和弃置的老宅里,也有官人搭了临时的住处给流离失所的难民居住,他们的生存条件更差,虽说头上暂时有了遮雨的一片瓦,但那夹杂湿气的寒风和凛冽的夜晚,还是难熬,要了不少人的性命,已经不止一个两个,都在夜半的寒雨中,悄无声息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