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一身月白色暗花刺绣龙纹深衣的年轻天子正俯首于书案之间,奋笔疾书批阅手上的的奏折,天子苏衡,乃先帝的第七子,大周的第五位皇帝,在位的十年内,他为政谨慎,知人善任,整饬吏治,薄赋尚俭,如今的大周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离不开他兢兢业业的励精图治。
近几年在尉迟吾带领下的大漠的分支不断扩大开始骚扰边境,跃跃欲试,企图挑战大周国威,苏衡更是轻徭薄赋,戒奢尚俭,将省下的钱粮充作前线物资,打算给尉迟吾一个重击,这一次,顾靖风带人重创了尉迟吾,算是他最为开心的一件事。
“皇上,顾将军到了。”李全弓着身,对着尚伏在案上的皇帝轻声道。
顾靖风上前刚要下跪时,从书案前抬头的苏衡已经疾步的上前,一把拖住了顾靖风,随后满身打量着他“战报传来时,说你身受重伤,如今伤可好了?”
“无妨,都是皮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濯摇了摇头,爽朗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着自己身强体健。
苏衡握拳一记打在了他的胸膛随着他一道郎朗一笑“这一身肉紧的像铜墙铁壁,想来是当真无事了。”
苏衡让李全下去备了酒菜,随后屏退了太和殿内的
所有人,二人就在小间的紫檀圆桌之上,坐下小酌,畅谈了起来。
“府里如今怎么样了?”三杯水酒下肚,皇帝苏衡执起杯盏,嘴角斜着上扬,像是故意一般的,坏笑道。“轻舞丫头的性子最不容人,这段时间只怕要让她受委屈了。”
苏衡的话一说,顾靖风的手不自觉的向着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痛感不在,就是想起小女人的愤怒,以及对自己警惕之心,他有些发苦。
眼见着顾靖风的手摸上了脸颊,苏衡一笑道“不会,还挨了打?”
顾靖风抿唇苦苦一笑“到底她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我这个时候带着女人回去已经是不妥,加之海棠的肚子里还有着身孕,她没把我们打出去,算是客气的。”
“你确定海棠就是尉迟吾的人?”小室内无人,苏衡把话题回到了正事上,满是正色的对着顾靖风说道。
顾靖风点了点头“尉迟吾这人阴鸷狠毒,最善用计,这几次攻境他接连受创,如今看着是躲在漠北偃旗息鼓,实则只怕是修生养息,好在适当的时机再次出手,海棠这人来的蹊跷,不然这次我身中剧毒,怎么还能够有魅香这样的东西在里头,且我们的大军之中,只怕也有他们的奸细,不然我身受重伤遭海棠搭救,这一切怎么能够那样顺利,想来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
以尉迟吾的手段,不会仅仅的想用一个美人计来迷惑我那样简单,只
怕到最后,想要的便是边关巡防的布兵图,海棠最善的便是攻于心计,三两句话,满是可怜,稍有血性的汉子,便被勾了魂,这样的女人,哪里像是一个农家医女那么简单。有道是贪多嚼不烂,他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难为你了。”听得顾靖风如是说,苏衡只向其敬了一杯酒,不住道。
“把海棠带回来,为的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和什么人接触,无论是军中,还是将军府,亦或者是京城,只有把这些人全部揪出来,下一次,才能够有机会把尉迟吾一击即中,尉迟吾阴险,我顾靖风却也不是吃素的,这几年,陪着他在边关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是腻了,了!”
“朕懂得,可轻舞的身边,你到底还是要多派些人来得好,这件事情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旁的人,只道你负心薄幸在外头养了小的带回来,你也不好解释,想来以后,你这后院的日子,只怕不会消停,那位海棠,手段若是阴毒些,轻舞只怕不好对付,她如今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始终大意不得!”
君臣二人对于这位频繁骚扰边境的尉迟吾皆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自然苏衡是同意顾靖风的法子的。
顾靖风点了点头,回复了一声“是”,话音刚落,外头李全就已经在门外轻声的唤道“皇上,皇上,外头将军府的人来报,昌平郡主住的正院刚才走水了,管家让将
军赶紧回去看看!”
“砰”的一声,顾靖风手里的杯盏落地,来不及和皇帝请安,他匆匆的朝着外头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