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这才发现宋冉琴貂毛大衣下竟是一套睡裙和棉拖,蓬乱着一头卷发,不施粉黛的脸还是有着岁月雕琢过的痕迹。
俨然是被一通电话从床上挖起来的。
只不过将这份不满表露在脸上的,惟独只有宋冉琴一个!
靳子琦自然也没忽略一号叫乔念昭的人物,从她进屋至今,就看到乔念昭没停下过忙碌的身影。
一会儿替宋之任泡茶,一会儿又去调试空调温度,偶尔还要兼顾宋冉琴的情绪发泄包,的确非常人所能做到。
乔念昭把一杯刚泡好的茶轻放到宋冉琴跟前:“妈,您当心点烫!”
“这什么茶叶啊?十几块一斤的,你也敢泡给我们喝?”整个贵宾室都是宋冉琴咆哮般的不满,嫌弃地一手挥开杯子,却不幸被洒出的沸水溅到手背,又哎哎呀呀地叫起来。
“妈,您还好吧,快拿纸擦擦!”乔念昭关切地要去替她擦拭红起来的手背。
宋冉琴却忿忿地推开她:“有你这么伺候婆婆的吗?现在都想烫死我了,这以后嫁进来还得了?!”
乔念昭拿着纸巾无措地站在一边,苏珩风把她扯到自己身后,皱着眉对自己刁蛮难伺候的母亲道:“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宋冉琴看到自己乖巧的儿子竟然顶撞自己,难以置信:“我当着爸和亲家的面教训儿媳妇有错吗?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嫌弃我这个当娘的啦?”
苏珩风因为宋冉琴的胡搅蛮缠而不耐烦,一转眼对上靳子琦冷眼旁观的目光,身形一怔,但很快便错开了眼。
“阿琴,亲家都坐在这里,有事回家说!”宋之任显然也受不住女儿的蛮横。
宋冉琴却不以为然:“爸,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亲家要是介意早开口了!”
靳昭东在乔念昭被指着鼻子咒骂时就脸色阴沉,此刻听了宋冉琴不上道的一番话,气得要吐出口血来。
他张嘴刚欲说话,身边的苏凝雪却按住他的手,眼神制止他开口,倒是她自己看着宋冉琴淡笑而语:“自然不介意。”
宋冉琴嗤笑一声,得意地挑着卸去眉粉后基本不存在的眉毛正想再说几句,苏凝雪却比她快了一步:“听夫人这口操着原生态口音的普通话,倒也不难受。”
此言一出,宋冉琴再也笑不出来,一张脸顿时涨红,恼羞成怒地说了一个“你”字就立刻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过上富裕生活成为阔太太的宋冉琴,这辈子最忌讳的当属她那口普通话,再怎么练都难改严重的地方乡土口音。
只要她一开口说话就会原形暴露,掩饰不住她在山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事实。
这也是那些真正的名媛夫人和她成不了手帕交的原因所在。
没有哪个修养素质上乘的贵族愿意跟一个土里土气的暴发户打交道。
此刻被苏凝雪不咸不淡地踩住痛脚,宋冉琴急得跳脚。
她想要炸毛却发现那口乡土音极重的普通话犹如一盆冷水扑到她的毛上!
苏凝雪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让好面子的宋冉琴难堪,转眸望着宋之任先恭谦地颔首然后才开口:“虽然知道这么晚还请宋老来医院有失体统,但我自认为有些事还是需要当场当时说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