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戴眼镜的秘书闯入书房,正脱口而出?汇报在灯塔附近看到赧渊身?影时,猝不防及撞见这幕,瞬间就?哑了声。
江树明将高尔夫球杆扔给了原先在场目睹全过程的蒋华翰,拿起纸巾,擦拭掉手指被溅到的几?滴猩红,恰好是先前红酒的位置,他转过身?,面色平静道:“父女一场,把她尸体扔进铁笼送到岛上,算是她最后的尽孝,务必将赧渊给我引出?来。”
倒在血泊里?,白色睡裙染成红裙子的江微。
被亲生父亲物尽其用。
当成了诱饵。
蒋华翰不敢忤逆:“是。”
半夜三更的宜林岛一片宁静,如果?不拿诱饵,哪怕派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抓到在这座岛长大的赧渊,灯塔高高亮起几?道雪白强烈的灯光,笼罩在悬崖边上的巨大铁笼。
起先,在暗中观察动向的赧渊,以为里?面关着是路汐。
没等?他细看。
为首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就?扬声喊他名字:“赧渊,听?说?你恐高怕海啊?那你猜猜看江微会不会和你一样?”
江微?
赧渊死都?想不到江树明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而对方继续威胁他,十秒钟不出?现,就?会跟他玩一场游戏。但是不用等?十秒,江微的名字出?现那瞬间,他就?已经从暗处走向了灯塔。
蒋华翰站在铁笼旁,冷眼看着这个单薄而锋利颓废气质的少年一步步现身?。
他打了个手势。
很快就?出?现了一名身?材强悍高大的打手,直接凶狠地?对赧渊拳打脚踢。
“放她出?来。”赧渊没有反抗,忍着胸腔的疼痛跪在地?上,那双眼,紧紧盯着铁笼内的瘦弱身?影,为什么会有血?他心惊胆战,海风渗出?沙哑的嗓音:“我来替她——”
蒋华翰没有理?会,眼神?看他像看一只狼狈的脏狗,沉声逼问:“路汐在哪?”
“我不知道。”赧渊说?的是实话。
他送完信回?来,察觉灯塔有人影就?知道秘密基地?暴露了,但是却找不到路汐重新躲在了宜林岛何处,只能盯着这些人,他们没有撤退,就?说?明还没找到人。
蒋华翰又问:“路汐手上的东西藏在哪里??”
赧渊:“什么东西?”
“看来你还想吃点苦头。”蒋华翰眼神?递了过去。
那名打手听?令行?事,拎着他被冷汗染湿的头发,就?着半蹲的姿势狠狠地?,撞上了旁边的山石。
赧渊孤儿出?身?,被打是家?常便饭,能抗到一声都?不吭。
从一个打手到三个打手都?上阵,不知被打了多久时间,那颗脑袋让人狠狠踩在了鞋底。
“骨头倒还挺硬?”蒋华翰重新问一遍:“东西在哪?”
“你这么想知道。”赧渊双眼已经被血红覆盖,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使?得他吐字模糊:“等?进监狱那天不就?知道了,急什么?”
“看来要换一种苦头给你吃吃。”
蒋华翰的话落。
正抬步要往铁笼走去,却忽然,神?情意外地?看到江微那具蜷缩在里?面的尸体动了一下,海风刮得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继续往前每一步,又顿住。
江微是动了,很艰难抬起头,一大片血迹已经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凝固。
蒋华翰反应过来,猛地?转身?威胁赧渊:“你不想她死,就?把路汐藏身?在哪里?的东西交代出?来,我数十下!”
“不……”江微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竭力地?睁开眼,意识涣散地?看到被毫无尊严踩在地?上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她的意思,赧渊能读懂,脑海中的神?经猝然绷紧,隔着遥远距离问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