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眉眼一斜,莞尔笑了起来,她说:“喜欢金玉其外,不代表就喜欢败絮其中。再说了,就算是都喜欢,那又能如何呢?反正我觉得比起我们之间互相拆穿,反倒是‘同流合污’的可能更多些。”
现在想想,玉染仍旧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说得有理,但偏偏她现在要努力算计的不是别人,正是容袭。
玉染接过樊温递来的酒壶,单手提着,另一手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朝着巧天居走去。
玉染在太子府里穿女装的时候很少,但也不会让人惊怪注目,最多是恍然一瞥罢了。
前面回廊的岔口,是秦奚等在那里。
“殿下是准备去巧天居。”秦奚笑了笑,语气里没有疑问。
“修子期是不是已经在太子府外头了?”玉染随口问了句,脚步不停。
秦奚点头道:“不错。”
“看来容袭还真是提前安排好了。”玉染感叹了一句。
“卓姑娘易容术精湛,若是没有慕容殿下,想必还是可以瞒天过海的。”秦奚思量片刻说。
“我也是这么同冷烟说的,只是我还是很担忧。”玉染说。
秦奚走在玉染身后侧,步履平稳,“殿下忧心的是安国?”
玉染赞同说:“安国国君性情暴虐,丞相萧年与容袭相识已久,在安国也是有分量的人。可就是因为太有分量了,所以这安国丞相府我看也没有比当年的明戌皇宫安全几分,我怕冷烟会一时难以把控。再者安国和华国看似走得近,可实则它们两者一前一后多年,必定是隐有争锋强弱之心。华国刚刚挥军来攻打宁国舒阳城,却是在好势头上被宁国压了回去。按照华国国君的脾性,他们很有可能转而绕道南下直接偷袭安国。就算不能真的打进安国,也必定可将安国重创。而商国作为一直在旁隔岸观火的一户,恐怕此时也会想要进来掺和一脚了。”
“殿下是觉得华国会和商国联手一起攻打安国?”秦奚沉吟了一下说道。
玉染笑了笑,眉眼飞扬,提了提唇畔说:“现在是有这个可能。但若是这个可能真的成了现实,那安国就必定被破,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让冷烟从中抽身,然后再来考量安国的存在与否。”
秦奚笑得温温的,他问:“殿下是觉得卓姑娘不能在这件事中安排妥当?”
“不。”玉染直接反驳,她笑了起来,“我很相信她。但相反的,这件事情不适合她做。或者说,在她还没有做到之前,有一个人就会先阻止了她。”
“看来殿下很认同慕容殿下的能力。”秦奚明了。
玉染左手握着壶柄,右手覆在壶顶上,凤眸微敛,唇角含笑,“我和容袭认识十年之久,也不是白认识的。我认同他,他也认同我。所以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棋局在还没开始之前就结束。”
没有人知晓玉染和容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想要的究竟是这个天下,还是仅仅喜欢这种手握棋局的感觉呢?
巧天居里,容袭坐得随意,一袭白衣还是干干净净地贴在他的身上,他的眉目还是如往日里的美。
这时,门被推了开。
容袭抬眸,随后微笑。
“你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