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锻打,他既要烧炉子,还要淬火、回火,一个人就完成全部的工序。
然而很快炎奴就抡不动锤了,他白打了四个时辰的铁,早感觉体内干涸了,那所谓的真气好像耗尽了。
不过,他还是强行挥动锤子,一点一点打着,效率奇低。
等洪叔再回来,见他这样,不禁叹息:“别打了,再打身子要坏了。”
“叔偷偷带了几块蒸饼出来,你快吃了去睡吧。”
“谢谢叔。”炎奴确实挥不动了,只得停下来吃掉饼。
吃完之后,他一阵爽快的饱腹感,刹那间精力充沛,打小就这样,吃蒸饼和草,都消化得极快。
但与以前不同的是,他还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又有了……
炎奴恍然,他也是第一次用真气,刚才还在苦恼真气用完了咋办,这才知道,原来吃饱肚子就能恢复。
自己房间里还屯了不少干草,一会儿都拿来吃了!
“洪叔,下次如果我没饭吃,不要给我偷饼了。”
干重体力活的仆役,还是管饱的,放的食物都是绝对够吃的,否则干不动重活。唯一的要求是在固定点吃,不能夹带私藏。
一旦现,就是一百鞭,体质弱的有可能会被打死。
洪叔不在意道:“不碍事,我偷拿一点,他们现不了的。”
“谁让你叫我叔呢?唉,我儿子要没饿死,也和你一般大了。”
说罢,他有些唏嘘。
这乱世,战争、饥荒、旱涝、疾病……一茬接着一茬。
乱军、山贼、胡蛮、妖怪、邪魔……一波接着一波。
他从冀州一路逃荒过来,全家老小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如何不悲痛!而堡内的苦命人,也大多如此!
洪叔抹了抹眼泪,忽然叹道:“炎奴儿啊,你阿翁的事,你想听叔说几句心里话吗?”
“想呀!”炎奴拼命点头。
洪叔苦涩道:“姜翁,还有茶山堡内的很多老人,都是被当做弃子扔出去的……胡蛮人兵临青州,来势汹汹,刺史苟稀下令各豪族派兵与其合流对抗。”
“可是各豪族都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尤其是咱们这的张氏,曾经被攻破过坞堡,与刺史有血海深仇,怎会帮忙?甚至巴不得胡蛮把刺史杀得大败!所以故意派出老弱……可能坑刺史一把,还能把他们觉得没用的老人都清理掉。”
“这些用意,刺史定然也明白,必先驱老弱之兵送死,以防后续大战时哄逃而坏了士气。”
“张氏那群人……根本就没想让姜翁他们回来。”
炎奴坚定说:“阿翁一定会回来!”
洪叔欲言又止,见暗示到这种步,这孩子还真抱有希望,便叹道:“如果……如果前线有消息传来,我只希望你冷静住……莫要想着复仇。”
“好孩子,你性烈如火,十二岁那年胆大包拿药,我就知道你不怕不怕……”
“可那些贵人,麾下从者如云,堡主更是武功卓绝,你拿什么和他们拼命?”
炎奴认真听讲似的问:“拿什么?”
“拿……嗨,就是说你没有东西和人家拼命啊!”
洪叔有些好笑:“不谈堡内数百名乡勇,你虽然有些真气,可堡内的高手,个个都是好几年的精纯功力,堡主与三位教头,更是一流高手,你如何能敌!”
炎奴一脸亢奋:“如何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