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衣玉让我说七个屌,咋说?”乌蒙问。
“这都不知道?让屌过,屌就过;不让屌过屌散伙。屌来屌去屌啰嗦。你数数,这是几个?”万晓笑着说。
“流氓话,还编的这么顺口?”
乌蒙笑着说着,掏出日记本,记在本子上。
“这种话也记?”一个叫王霞的说。
“这才是生活的语言,我要记下来。”乌蒙说。
“这是老百姓的土话、脏话,可不是生活的语言。你想当作家,可不能写这样的话。”雨婷说。
“那我咋写?”乌蒙惊讶地问。
“像父亲,咱们叫爷,城里人叫爸爸。母亲,咱叫娘,城里人叫妈妈。城里人说谈恋爱,咱们就说相好。这些都是啊。”王霞说。
“你啥毕业?”乌蒙问。
“初中。家里没干活的,只能下来帮父母。可种一年地,打的粮食,交了公粮、提留,仅够一家人吃的。一家人不能光吃不穿啊!盐、油也得卖啊!这不都得钱?没办法,只能出来做这个。”王霞说。
“我听说南方的饭店里,允许卖了。我想去看看。”一个叫楚慧的说。
“一次多钱?”雨婷欣喜地问。
“我们村的长妮来信说的。她没说一次多少钱,就是管吃管住,一个月最少也得挣二百元。她说南方女孩长的又矮又瘦,南方男人特喜欢咱北方女子。有长得俊的,一个月能挣到五百元。”楚慧说。
“五百?那一年就是六千,两年就是万元户了。问问她,咱去行不行?”雨婷说。
“她就是叫我去的。我想生完这个孩子,就过去。”楚慧说。
“能带着我们吗?咱们一块去,遇到事,咱们能抱团。”雨婷说。
乌蒙看着这些女子开心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莫非正如娘说的那样,她们没有了信仰,对前途失去了信心?
“你们这样做,不就是旧社会的窑姐?”乌蒙低声说。
“还不如窑姐呢!旧社会的窑姐是受保护的,我们是偷偷摸摸的。我就纳闷了,我自己的家伙什,我自己还做不了主。这还有天理吗?”万晓气愤地说。
“可卖淫嫖娼,是旧社会对劳动妇女的残酷压迫!只有共产党,才领导妇女解放。妇女能顶半边天!”乌蒙说。
群少和六个女子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自愿被人压迫行不行?我们不需要解放,允许我们挣钱就行。”雨婷说。
“我们要是同你一样,也是万元户,谁愿意做这个?”万晓说。
“我不明白的是,我们又不杀人,又不放火。就是用自己的家伙什挣点钱,碍着谁了?”楚慧说。
乌蒙默然,半天才说:“放心吧,我不写你们了。我也不当作家了!我就不信,除了卖家伙什,就没有挣钱的门路了。”
“乌蒙,你要是想到了挣钱的门路,别忘了带着我们一起干!”雨婷说。
“一定的!”乌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