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他都不肯进屋。常常一晚上就在风中伫立很久。夜色降临的时候,有时候会有几声鸟鸣,只是那声喵呜,是再也回不来了。有些凄凉,为命运的多舛,也为生命的短暂。
“你身体可还好?”
“子衿?”
捂着胸口,一脸惊惧,“吓死我,我多怕你已不认得我。”
他笑,只是那抹笑意,那么的飘忽不定,就像是一溜烟儿就会消失的云团。
刹那间,只觉无限彷徨寂寥。见到他神色凄苦,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春天渐渐的到来,梨花的洁白扑面而来。寂静无声。
世间的悲欢离合由不得人,但在自然界,什么都会是轮回的。有生有死,有死有生。悲总是大过于欢。会感慨,会动容。
他依旧是咳嗽,只是浓眉下的阴影渐渐的淡去。
其实,只要看见他,就已经够了。
“进去吧。”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声音有些如怨如诉。
“因为我看到了一阵风。”
他本来就是一直强撑着,说了这许多话,不由有些吃力,抓住我的手,轻轻喘了一口气。
我眉头一皱,问道:“你没事吧。”
不是一直在喝药吗?怎么不见好。“
“已经好多了,我们进去。”
那个时候,我真傻,以为他说的好,便是好。
却独独没有看到那抹袖子边的红印。
到了屋里,我缠着他,问他还记得不记得,当年我们放风筝的时候说只要将愿望写在纸上就能实现。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当然记得。
“那好,我们就再写一次。”
细细的笔尖在纸上飞舞,所有的愿望,在此刻只凝聚成一个。
到了互相说愿望的时刻,看着他的病容。
我的心底有些刺痛。他问我写了什么,我说:“你把耳朵堵上,我再告诉你。”
他笑,好。
隔了好一会儿,我才仰起头,道:‘你要陪我一辈子,少一刻,少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
他抬起头,点点头。眼神迷离。
二月初一,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夕阳铺洒在山峦上,到处现着血红色的光。
那天夜里,他出奇的多话。从我们的相遇,说到以后。他说他就像是一阵风,可以陪着我。
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