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天真又无辜地看她:“做什么坏事?”
在这间小小的密室里,张孟晴弯起眼睛,俯身亲过去。
希望故事不要结束得太早。关于人类的不堪和欢愉,她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和阿芙分享。
阿芙看起来很想拒绝,推着张孟晴的肩膀往后躲,但这里的隔音实在太差,就连木头吱吱呀呀的轻响,似乎都会清晰地传到薄墙的另一侧。除了几声抱怨似的嘟囔,阿芙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嘴唇相处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禁忌感碾过张孟晴的大脑表面,反倒让最细微的感官都无限放大,变得异常强烈。一墙之隔,便是数十位信众,她们仿佛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缠绵。
张孟晴有些跳脱地想到,她应该是第一个拥抱宛神的人类吧?
海底生物化身的少女,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身躯,像一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
细腻白嫩的皮肤,被体温熏蒸成暧昧的粉红色,耳垂和嘴唇都略微偏厚,亲起来棉花糖似的,又甜又软,被齿尖轻轻啃咬,会留下颜色更深的印痕。
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阿芙右眼下方的睫毛里藏着一颗小痣,看起来才总是泫然欲泣,泪眼朦胧。
张孟晴亲亲那颗痣,阿芙就乖乖闭起眼睛,在她的拥抱中越陷越深。
呼吸是火,在无声的纠缠中烧成烈焰。汗水从她们额角蒸发,将空气也染上缱绻的温热。
研究员的手指纤细颀长,骨节微微凸起,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与人十指相扣。
微醺的幻觉中,一朵流云跨越山海,带她前往无人曾经到达的谷壑,如坠五里雾中。冬日的细雨浸润着整座岛屿。群鸟的羽翼蹭过湿软的泥土,草叶破土而出,叶片顶端摇曳着一颗颗晶莹如水的露珠。
明月在她掌心中徐徐燃烧,溪流绵延成海。
阿芙头上的绢花早已四处散落,铺在地板上簌簌作响,像暖风吹过花田。她咬着自己右手手背上的一小块皮肤,努力压低喘息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前功尽弃。
哐当一声,不知是谁碰倒了矮桌上的青瓷酒壶。
橙黄酒液涌向地面,沿着木头的纹理流淌,如荒漠得雨,渗入每一处皲裂和缝隙。
焦急的脚步声立刻响起,停在门外。
“海女大人,您没事吧?”龚老师关切地问。
阿芙眉头紧锁,手里攥着一枝夹竹桃,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红,几乎要将胭脂色的绢布生生揉碎。
“我……我没事……”
她的声音湿得滴水。
张孟晴漫无边际地想到,宛神的含水量的确比人体更高。
“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送过来?”龚老师事无巨细。
阿芙吓得颤抖起来,赶紧攥住张孟晴的胳膊,不让她再继续胡作非为。
“不,不用了……嗯,不用管我……”阿芙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用支离破碎的气流,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好好,那就辛苦您再坚持一会儿了,等明天仪式全都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海鲜大餐啊!”
龚老师一路念叨着,总算走了。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阿芙刚要松口气,张孟晴又锁着她的腰,饥肠辘辘地吻上去。
有人惴惴不安,就有人有恃无恐。张孟晴知道,不管她做多过分的事情,阿芙都一定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