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们来抄我们医院的,这里面都是伤员,我也是伤员,前些天打四平受的伤。”
“知道你们都是伤员,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老北风的绺子不是不打自己人,只打日本人吗?”
“日本人都跑了还打啥,再说我又不是老北风。就算是老北风也要吃饭呀,管你是不是日本人。”
其实王福国知道老北风不只打日本人,只要是有利可图就插千,谁都抢。他这是没话找话,就是想拖延时间,让后面的人做好准备,还有两拨人要往胡子后面绕,都是需要时间的。
“是国民党让你们来的吧,国民党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们也能给。”
“你拉倒吧,你们穷的都活不起了,谁跟你们。实话跟你说吧,四平那边给了我上校团长的头衔,把你们拿下,我就是少将师参谋长。”
“谁说的,我们现在打下来多个地盘,上次还打下来四平街呢。”
“你快拉倒吧,你打下来,你不还得滚出来,你能守住啊,还不是让人家撵得四处躲,你以为你躲这儿来了,我们就打不着了,不还是让我们给堵这儿了?”
“那肯定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了,不然你们能打到这儿来?”
“你别管这个,反正现在我们人多,你们是落我们手里了,你不是想谈判吗?你想咋个谈法?”
“是啊,那你是想要活的还是要死的?你要活的咱们商量商量,要死的你就动手吧,反正我也没拿枪,你们冲过去就是了。我们这边有四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还有两门小钢炮,剩下的都是花机关,打是肯定打不过你们,不过我估计,你们也得死点子。”
“那肯定是要活的,我们也不全要,就抓几个官儿大的交差,剩下的我们也不要。”
“大当家的仗义,那这样我们就不打了,你们带几个人就走,说话算话啊。”
其实王福国不可能不知道,这帮胡子杀人是不眨眼的,就算是他绑了几个人走,剩下的也肯定要灭口。
“放心吧,说话算话,哎,你是谁呀?”
“我是西满支队一师四团一营长王福国。”
“哎哟,我倒没听说过你,可你官也挺大,你也得跟我们走。”
“放心吧,当家的,能保住那些人就行,况且我跟你们到那边也未必就死。”
“行,你也挺仗义。”
“好了,大当家的,我前面给你们带路,你们跟后面就行。”说着一只手扳住马鞍子像是要上马的样子,另一只手从马镫底下把他的匣子枪拔了出来,一枪打了过去,然后迅地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新排长早就架好了小钢炮,炮弹嗖嗖地飞了过去,在老北风这些人中间爆炸。
胡子就炸开了窝,有的想往回跑,有的想往前冲。他们一往前冲,花机关跟重机枪就开始扫射。他们往后一退,侧面两个角的机枪也开始叫起来。这大批的马队就炸开了营,王福国趴在地上一直没动,他的那匹马早已经中弹倒在了地上,恰好给他形成了一个掩体。其实他也早相中这个地方,恰好有一个小土坑,他蜷在里面正好。他听着炮弹在对面开花,机枪的子弹嗖嗖地在头顶上飞过。心里想,就是被子弹打死、被胡子的马冲过来踩死也值得了。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机枪声音停了,胡子的马蹄声也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