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淮肯定道:“是啊,好姑娘。也许不了解你的人觉得你手段狠辣,下手毫不留情,但是我们这些人都明白,你只是外表裹了一层坚硬的壳,内里是很温柔的小姑娘。”
“什么时候温柔这个词也能跟我搭边了?”
唐潇染哭笑不得。
槿淮也笑:“为什么不能跟你搭边,你是你自己啊唐潇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活在这世上,起码有一点是真的,就是你是你自己。”
“我……是我自己……”
唐潇染将这几个词反复在嘴里咀嚼,随即惨然一笑:“我是我自己又如何,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被陛下盯在眼里,就像一层膜紧紧包裹住我,我只能利用好每一口空气才能勉强活下去。”
“那就别关心陛下,也别关心别人的想法,照你的想法去做。”
“怎么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可以在街上策马,也可以扮作医女去救治病人,甚至可以扮作乞丐躺在地上等着别人施舍,总之你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不必在乎陛下怎么想。”
“你这说的都跟我想的不搭边啊。”
唐潇染吐槽道。
槿淮摆手:“怎么就不搭边了?我问你,若你要骑马,是不是要挑马,是不是要选粮草,还得买合适的马鞍,你的每一笔银子分散出去就是保护百姓了,有一部分百姓因为你的花费而得到了银子,他们的生活就有了保障,难道还不是保护了他们吗?”
唐潇染愣住了:“这还可以这么想吗……”
“不然只有出兵打仗才算保护百姓吗?打仗固然是为了保护百姓,可换个方面想,打仗死的百姓还不够少吗?多少将士去了战场一去不回,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打仗只是牺牲了一部分百姓,保护了一部分百姓的方式,而你花银子,就是一个和平的保护方式。若你是医女那就更简单了,照你的医术能救治多少重病的百姓?每救一个人你都是在挽回他们的家庭,你的药丸几文钱便可以买一颗,并且见效极快,难道不比那些个熬苦汤还长年累月都不治好的强吗?”
唐潇染被槿淮说得渐渐自信起来:“那我也算是无形中保护了百姓?”
槿淮点头:“别因为温萧晚一个人,就放弃了所有人,你用县主之身去对抗皇命自然是螳臂当车,可你也能用你的身份做你能做的事情,温萧晚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她不可能在你的羽翼下过一辈子,她毕竟也是温家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家闺秀,若是轻易被击败,那我只能说温家教女儿的方式堪忧。”
“不要想自己做不了的,而要想自己能做的,是这个意思?”
“是啊。”
唐潇染已经彻底被槿淮感染了,她的眼里渐渐重新聚起神采:“你说得对,窝在府里挨饿等死不是我的风格,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做我想做的事。”
说着,她跳下柴堆,对槿淮道:“剩下的酒送你了,可别打碎了,到时候用柴火烧火可就麻烦了。”
槿淮看着她重新焕出活力的气息,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唐潇染头也不回地朝槿淮摆手:“从现在起,我就是真正的唐潇染,不是任何人!”
看着唐潇染的背影渐渐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槿淮轻笑一声,抓起酒壶飞身向外,跃上屋顶。他躺在屋顶上,跷起一条腿,看着天空明亮的月色,他举起酒壶与月亮碰杯,喝下一口酒后他喃喃道:“真正的唐潇染……真有意思。”
……
双盼是一大早就被唐潇染拖起床的,当她睁眼看向面前的人时,原本还睡眼朦胧的眼睛猝然间睁大,不可置信般又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才相信眼前这个装扮利落,浑身上下透着朝气的人会是唐潇染。
“愣着做什么,今日考考你的武功练得如何,快换衣服出来跟我对打。”
唐潇染说完便走出门去,在门口等着双盼。
双盼反应过来,连忙洗漱完穿好衣服跑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