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献走后,谢明非也不知道什么疯,捧着几张小卷就来了,出的题难得人想死。偏生林献还不在,但凡她在,还能偷瞄几眼、抄对几题,说不准那夜也就不用抄一晚上题了。
少女撑着地起身,语气恹恹的,“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弓着腰、看着地,要死不活地转身朝那边亭子走去,“该不会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谢先生玩死了吧?”
身后那人很快跟了上来,只是在与她并肩的时候,也弯着身子,放慢脚步,学着她的样子在走,“八成是,你看啊,二小姐这才走两日,谢明非已经找咱们下了十盘棋、背过三次书、做过四次小测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直起身,后知后觉,“嘿不是,本宫怎么觉着谢明非这是蓄意报复呢?”
孟依依把他手一吊,将这人又给吊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脸认真地附和,“三殿下放心,这就是蓄意报复。”
以前林献在的时候,就算是为了她,平常也不会两日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谢先生哪舍得这样对她啊?连休沐三日那堆书册都给她换成了种花,谢明非的心快偏到哪去了都。
现在林献不在,这人的爱好就那么点,下棋、养花、罚人,这不是要他们命吗?
对,谢先生哪里会有错呢?不过是在意的人不在,他只好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
从院中到亭宇,不过数十步,两人硬是磨了半炷香的功夫才到地儿,到了地方还你让我、我让你。
或许是因为刚到的时候,早就坐着摆棋盘的人开了口,“下到只输二十目就可以去背书了。”
“三殿下,要不你先吧。”
萧安飞快瞄了谢予一眼,确定他没看着他们,这才咬着牙缝跟身旁这人耳语,“你疯了吗?本宫怎么可能只输他二十目?”
孟依依也是强颜欢笑,嘴微张,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就是因为没疯才喊三殿下先上啊,因为我也不可能。”
估计满大祈也就一个林献能只输这人半目了吧?他们这棋艺,怕不是要跟人下一整天?
萧安彻底转过头来看着她,面不改色,咬着牙,“你的棋艺可是得过林献指点的。”
她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却还是摆着笑,“那三殿下也该记得,她指点的时候,我跟她连半盘都下不到。”
这话说罢,孟依依笑着把身旁人往前面一推,“三殿下请。”
萧安起初不察,被推上前几步,待回过神来,自然步子一沉,反手推攘起来她,“还是孟小姐先吧,本宫……更擅长后制人。”
孟依依手上劲儿也不小,听这话,自然堆了张笑脸,“好说,三殿下大可跟谢先生讨个不情之请,就说你要下白子,也让臣女见识见识你的后制人。”
“不了……”萧安终于把她推上前了些,“还是请孟小姐大显身手,好让本宫看看你同二小姐学的绝处逢生吧。”
被推上前两步这人正准备接着讨价还价,端坐着的人终于开口替他们结束了这场闹剧,“孟小姐,请吧。”
孟依依:“……”死萧安,提什么林献,绝处逢生是吧?她连林献的皮毛都没学到,压根不及那人万一好吗?这怎么不算跟人班门弄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