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车辆开始移动,靳凛呼了一口气,开了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对不起。”施然看着靳凛身上湿了的衬衫和凌乱的头发,他懊悔极了。
“不要老是说对不起,我不想听。”靳凛快速的开过了红路灯,车子疾驰而过,掀起地上飞溅浪花。
施然更加无所适从,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像个机器人一样呆坐在座椅上。
在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靳凛看了一眼座椅上冷得发抖的施然,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和我说,今天到底为什么?”
“我”,施然心跳加速的无法抑制,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嘴巴像是被胶水封住了,心沉坠的像是灌满了铅,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算了,我不勉强你。”自那之后,靳凛没在问。
静默。
空气都好像停滞了。
直到下车的时候,施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绷带已经被水泡的松散了,粗糙的纱布磨得伤口皮肤生疼,他随意的扯紧了些,眼神紧紧跟着靳凛。
“衣服,明天我拿去干洗吧。”他看到靳凛准备下车,想起来被扔在后座的衣服。
“不用了,我明天叫阿姨处理。”靳凛头从在车上就开始疼,不知道是不是吹的,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让他心力交瘁,这车明天要送去店里,看来要换一辆车了,说完就下了车。
施然愣了一瞬,只好跟了上去。
施然一直跟在靳凛后面,不敢再说话惹人厌烦,他裤脚全湿透了,一脚一个水印。
到了门口,靳凛拿出钥匙,扭头看了一眼施然,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着头,对方比自己矮,低头看到的是对方洁白的脖颈和被衣服勾勒出来的明显的锁骨。
“还跟着我干什么?”靳凛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气又被点燃,故意恶劣问道。
“我”,施然绞劲脑汁,他知道自己应该识趣乖乖的滚回自己家,但是他害怕,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绷带,他胡扯一个理由,“我家里没有干净的绷带了,能不能去你家换一下,我换了马上就走。”语气着急。
靳凛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到后面施然自己明显都底气不足。
“施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靳凛往后站了一点,身上的衣服在车上烘的半干,此时楼道的风一吹来,冰冷的衣服就贴在了身上。
施然嘴唇被冻得发白,脑子也不太清醒,再一抬头,面前的门已经关上了。
施然不知道自己在门口靠了多久,直到后半夜身体冻得僵硬,小腹的疼痛愈演愈烈,无法忽视的时候,才混混沌沌的去小区便利店买了卫生巾,被员工用狐疑的眼光看了好久,研究了好半天,忍着恶心按照网上说的把卫生巾用上了。
那条裤子被他丢进了垃圾桶,又自我厌弃的用冷水洗了好久的手,手指冻得没有知觉。
折腾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要命的男人,他自嘲的冷笑,眼里全是血丝,看着瘆人。
也难怪自己总是没人爱,怪物一个,谁受得了?
就这样不盖被子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浑身发烫,四肢发软,嗓子和刀刮一样,咽口水都费劲,施然在穿衣服都没力气的时候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发烧了。
外面天刚亮,冬季的天空总是笼罩在一片灰色中,雾蒙蒙的,雨已经小多了。
施然给四月喂完了粮食之后,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估摸着这个点靳凛该出门的时候,硬撑着走了出去。
靳凛是隔了一会才出来的,比平时晚,施然搓了搓手,硬扯出一个笑容,迎上去。
“早啊。”施然极力克制自己说话时的不自然,佯装没有发生过昨天的事情。
施然发现靳凛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脸色疲倦,身上还有残余的烟味,靳凛扫了一眼施然,他以为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了,但是靳凛经过他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模糊的一声嗯。
施然连忙跟上去,脚步都是虚浮的,走两步就有点喘,进了电梯之后,虚虚靠在电梯口。
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开门声之后,施然抬起脚出去,头一晕,差点稳不住脚,连忙扶住了旁边。
“怎么回事?”靳凛还在电梯口等着,看着施然像是要晕倒的样子,还是没忍住问了。
“没事。”说着没事,但施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呼吸都难受,更别提好好走路,就在施然往前走了没两步的时候,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胳膊扶住了自己,是熟悉的须后水味道。
施然往右看去,靳凛不动声色,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冷到了,他系了条围巾,灰白色的暗格,很适合他的气质,将他衬的温柔了些。
施然打起精神,由心的笑了,说了句谢谢,一发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不行,嗓子的剧痛一点都没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