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脑中恍惚了一刻,像是抓住了什么,“是你,原来竟是你,我小产,还有那个主持的批语,你说,是不是你?”
周怀宁一言不发。
沈姨娘蹲坐在地上,“你在我面前演了十五年的戏,哈哈哈哈,你好狠的心,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个忤逆不孝,罪孽滔天的,我要告诉你父亲。”
她刚刚站起来就又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周怀宁看着她如今的模样,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开心,多了几分悲凉,为母亲,也为她。
“姨娘,我母亲只生育我一人,何来其他兄弟姐妹,你与沈家大夫人买凶杀我,还有蓄意给陈时砚写信构陷我的名声,我都知晓。”
沈姨娘不认输,“若不是原氏那个贱人,你根本不会扳倒我。”
“原姨娘压根就没怀孕,姨娘,为了要你的命,我算的太多了。”周怀宁说完站起身,“若是姨娘还为七妹妹跟八弟着想,就自我了断吧。”
沈姨娘听完只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下。
“怀宁,我求你,你不要去害你妹妹弟弟,她们到底也是自幼时就与你一同长大的,你小时候也爱护过他们的,你还记得吗?你七妹妹小时候跟袁家的那个小姑娘斗嘴打架脸上留下疤时,你也冲上去为她出过气的,你们是一脉相连的,我死不足惜,只恳求你放过他们。”说完她砰砰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周怀宁没回头,带着玉竹径直走了出去。
两日后,嬷嬷报给周旬正,沈姨娘疯疯癫癫的,突然撞墙自杀了。
第34章
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不敢置信,只是让人把她关了起来,怎么就会突然自寻短见?直到她去看了沈姨娘的尸体,差点被这残景吓得晕了过去。
饶是郑嬷嬷在内宅里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脸上满是黑褐色的斑点。
“老夫人,沈姨娘不会是突发恶疾,才会想不开的吧?”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突然容貌变成这样,定然无法接受。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你带人悄悄的去办,请仵作查好死因,我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府内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安分,等查完再葬入周家的祖坟,不要再让其他人见到尸体。”
沈姨娘的丧事办的很快,府内为她难过的只有周云宁跟周佑川。
周府内陡然少了一个人,日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没什么变化的。
周怀宁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祠堂给母亲上香,告知她凶手已经伏法,至于父亲跟老夫人,她也会找会公道的。
周府内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周云宁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样,请安每次都是第一个到的,在长辈面前最是乖巧,就算是二姑娘挑衅她,她也是不吱声的,无什么事就自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会外出。
四月初,不知怎的,老夫人突然卧床不起,周家儿媳们也都在床榻前尽孝,后两日老夫人才渐渐好转,但府内也是忙碌,三房要娶继室,一切流程,陈泽兰自己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二房跟四房的也都从旁协助。
戌正,原姨娘披着披风到江蓠院,院内已经屏退下人。
原姨娘见到周怀宁还是规矩的行礼。
周怀宁请她坐在东梢间的大炕,由于今日天急切切的下了一场大雨,本有些烦闷的天气陡变的有些冷意,窗柩也关的严实,就点了几根蜡烛,倒也不算昏沉。
“玉竹,上茶。”
玉竹奉上一盏清茶。
原姨娘轻端起来茶盏抿上一口。
“前味微苦,后细品唇齿留香,五姑娘屋内的茶是好吃。”
周怀宁看她指白如葱,又无任何丹寇点缀,动作间行云流水,就这么瞧着她就是一番享受。
“玉竹备上两份,一会给原姨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