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整个骊珠洞天恢复正常,可从外边看去,齐静春的雪白法相的右手虚握在身前,掌心之中,那颗光珠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小小儒士,妄图逆天而行,痴心妄想!”
九天之上,一道道神秘气息不断出现。
有颂吟佛经之声响起,亦有玄妙道意浮现,还有浩然正气搅散厚厚的云层。
齐静春的雪白法相挥手,一缕缕春风随之出现,帮助齐静春托起手中那颗明亮的骊珠。
洞天之中,各大家族的子弟也纷纷开始大规模撤离小镇。
而小镇上的一些外乡人也心有所感,其中获得机缘的,还算心甘情愿地离开小镇,而一些尚还没有获得机缘的,则是多少有些怨怼,甚至有的人直接开始大骂坐镇于此地的那位儒家圣人。
杨家药铺那边,在杨老头的指挥之下,阮秀将陈疃从锁龙井那边背到药铺之中。
别看青衣少女身材玲珑娇小,可是气力却不差,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吃饭吃的多的原因。
至于阮邛,则是独自回到铁匠铺那边疗伤,先前那黑影的一拳对他来说也有些不好受,不过更不好受的还是自家闺女竟然对一个小道士如此作为,给阮邛看得就像胸口堵了一块巨石,怎么也敲不碎。
眼不见,心不烦!
陈疃躺在一张木床之上,阮秀站在床边,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杨老爷爷,小道士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杨老头叼着烟杆,随意说道:“老头子我哪知道,得看他自已,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
阮秀默默点头,然后蹲在床边,看着陈疃破碎的道袍,她突然问道:“能给他换身衣服吗?小道士的道袍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而且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杨老头沉默,然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随你。”
阮秀带着喜悦地转头看着杨老头,说道:“那我去找衣服,麻烦杨爷爷给小道士换一下。”
杨老头再次沉默,随后索性直接转身离去。
“老头子我没空,而且要我亲自给一个小兔崽子擦身子,换衣服,我没面子的吗?要换你自已换。”
阮秀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一红。
铁匠铺,阮邛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自言自语道:“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
黑暗,无尽的黑暗。
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场景,只不过这次,黑暗中再没有那幅缓缓流转的太极阴阳鱼图。
陈疃好像觉得自已此刻已经失去了除了视觉以外的所有知感,他只能看到黑暗,只有黑暗。
突然,一道哭声响起。
陈疃转过视线,只见一名孩童正独自抱着双腿孤坐,只是哭声与泪水还是说明了孩子的害怕和无助。
陈疃来到孩子面前,想要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孩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疃,只不过他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小,最后竟是不再哭泣,抬手擦干眼泪,然后默默地端坐着,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之色。
但孩子的身子还是微微颤抖着,也或许是有些寒冷。
陈疃默默蹲下,与孩子并排而坐,似乎想要陪着他,让他能够少一份害怕与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陈疃的意识都已经模糊,而那个孩子似乎也要昏睡过去,至于这一睡,能不能再醒过来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