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的选择从不由奴隶决定,纵使让十六少失了脸面,也错在洛云城,是洛云城要让洛云白难堪,洛南并无过错。
但洛云城地位尊贵,十六少哪里能指责兄长的过错?何况他未能在洛云城之前拿到洛南的身份,是他跋扈,即使无主,亦不许他人选走自己心仪之物。
十六少发难,四少无错,便只能奴隶错。
洛书紧盯着现场的情绪,主人执意万岁节兴罚,这是要把洛南往死里弄。
不怕得罪洛南,就怕四少真的借此把洛南处死。
固然能牺牲洛南,平息事态,可人心自有论断,到时候大家要怎么议论主人?家主又怎么看待主人?
四少维护亲情,不惜牺牲私奴平息弟弟怒火,十六少目中无人,不视场合,为一己私欲,公然逼死兄长私奴。
“是么。”白洛云皱眉,不置可否。
洛书一直劝阻,白洛云相信定有道理,不愿意一意孤行。
但剑已出鞘,他该怎么收场?
突然,门口传来隐隐地斥责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不及众人有所反应,就见洛尚弈脚下生风,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待人走近身旁,白洛云不由得愣住了。
洛尚弈轻轻瞥了洛云城一眼,低声骂了白洛云一句“胡闹”。
洛尚弈转身吩咐洛泽:“还不把人带上来。”
洛南在外面打个了转,没伤到半分,现下又被洛泽带回大堂,面向洛云城跪下了。
洛云城见状,只好站起来走到洛尚弈跟前打招呼,客套道:“七叔,您来了。”
“幸亏我来了,不然不知道我家的混小子要干些什么荒唐事。”
洛尚弈没有给白洛云好脸色,惹得洛书心里直打鼓。
“既然都惊动七叔了,不然便算了吧。”洛云城给洛南使眼色,洛南赶紧向洛尚弈俯首,准备抽身。
“不必。你的奴隶,该怎么教训还怎么教训就是。”
厅堂内呼吸声变了调,白洛云眼睛刷得就亮了。
“只不过不要挑在今天,明后天送到思悔堂就是了。”
思悔堂不属于洛尚弈的势力,但也不属于洛云城,是谁都不能插手的中间地带。
洛尚弈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转了个弯,洛南这段打是要白挨了。
洛云城脸色不太好,但也只能陪笑,“多谢七叔体谅。不过是个奴隶,哄弟弟开心罢了,倒是惹七叔烦心了。”
洛尚弈抬手打断了洛云城,“哎,不能这么惯着他,毕竟是你的奴隶,好端端地受过像什么话。”
既说要打,又说是白挨打,洛云城被这双标的逻辑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这边洛尚弈却全然不顾,反而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洛云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云城,你比云白大,应该做好为兄长的典范,万岁节是什么日子你不清楚么?你都三十多岁了,应该把精力放在事业上,多帮衬你父亲,不要带着你弟弟胡闹。”
一边旁观的洛云慕、洛云飞差点没笑出声。
七叔可真会说话。
四堂兄是洛家嫡长孙,一向以贤能自居,虽然没有七叔有权有势,那也是把自己的势力管理得有声有色。
结果七叔不仅把人说成了没有做好兄长表率的顽劣子弟,把十六胡闹的事推了个干净,还把人说成了一事无成的废物。
可洛云城能怎么办?还能承认自己故意万岁节设计找茬么?
“七叔说得是,原本是想着高兴的日子,不想让十六弟不痛快,眼下看来,是云城想得不周到了。”
白洛云也反应过来了,在洛尚弈背后得意地对洛云城挤眉弄眼。
“以后不许动你四哥的人了,听到没有?”
被点到名,白洛云收敛了神色,乖乖地应是。
“你想要什么好处得不到?”洛尚弈意味深长地感慨,“有些事干得再多也敌不过别人命好,没有那个福气的就是没有,你就是赏他一顿板子他也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