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皇帝完全没有掩饰的宠爱,一个月几乎都宿在怡春殿,就明白这位应妃的手腕有多厉害。
想要巴结的,心里羡慕妒忌的,想要借机靠近皇帝的,通通都不敢轻举妄动,免得事情没成,反倒丢了小命。
入宫的女子,哪个爹娘没有耳提命面,绝不能随意忤逆应妃,自是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反倒让应采媚落得清静了。
皇宫离应府也就半个时辰不到的车程,应采媚搭着青梅的手走下马车时,只见应家旁支几乎所有人都跪在府门前跪拜迎接,倒是十分隆重而肃穆,看得应采媚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白梅见自家主子高兴了,也跟着开心。
只有青梅明白,主子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讥嘲。
应将军的独女刚入宫时,族里的人虽说没急着巴结,却也算是过得去。后来失了宠,便再没人搭理了。
要不然,好好一个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到最后却病死在宫殿里也没人知道?
应家二房和三房的人该死,这些族人不免也有推波助澜的。
应采媚抬眼在众人黑压压的头上一扫,也不让他们起来,施施然地走进去。
一步接着一步,走得很慢,脚步不重,却似是踏在众人的心门上,不由一凛。
等她进了前屋落座,白梅才出来让众人起身了。
族长年岁大了,一向都是大家族里的人捧着的,即便是皇帝都给他几分薄面,哪里有跪过这么久的时候,心底不由暗叹这位应家的小姑娘即便坐上了高位,还是以前那般跋扈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拽下来,失了皇帝的恩宠。
自古以来,骄纵任性的妃嫔,哪里有好下场的?
不是被皇帝厌弃,就是被捏了错处,赏赐白绫鸩酒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中。
族长叹气,应家不少人还等着借应妃好捞得好处。估计好处没捞上,就得连累地丢了小命。
他巍巍颤颤地走入前殿,应采媚倒没再为难他,让白梅赐了座,便直接问:“三叔母而今如何了?族长又打算怎么处置此事?”
族长惶恐地谢恩,慢吞吞地落座,冷不丁被应采媚直截了当地问起,差点吓得岔了气。
这小姑娘一张口就直奔主题,他这个老爷子的心肝有点受不住了。
族长又要起来说话,应采媚不耐烦地挥手,他无奈地只好坐着回话:“回应妃,三夫人腹中的胎儿月数不小了,很可能是应家的骨血,小人打算让孩子先生下来,再做决断。”
应采媚是听明白了,族长这一手够漂亮,是打算等三叔母的孩子生下来,再滴血认清。
要是应家的骨血,自然是留下来,要不是,那么三叔母和孩子就一并处置了,落得个干干净净,也不让人找出诟病来。
果然姜都是老的辣,这做法无可口非,是如今最好的做法了。
要是直接把三叔母处置了,要是那孩子真是三叔的,那就冤枉了。尽管名声要紧,但是草菅人命,也不是好做法。等哪天被人挖出来,就生生成了应家一族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