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引鹤道:“那便叫人送烧饼过来,另外再叫桌席面。”
他很快就妥协,但江寄月仍旧无动于衷地坐着,像是没有听到,但更像是不在乎。
荀引鹤终于有些忍不住,敲了敲身侧的位置:“坐到这儿来。”
江寄月下意识就拽住了底下的坐垫,显然是抗拒的,但荀引鹤的声音清晰得极有穿透力:“我坐过去也可以。”
于是江寄月只得不情不愿地起身,正当时,马车一个急停,她猝不及防一晃就要往后摔去,荀引鹤眼疾手快,箭步迈来,扶住江寄月的腰身把她顺势揽进怀里。
江寄月贴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与说话时胸腔低沉有力的共鸣,他问御者:“怎么了?”
御者答:“无碍,只是忽然蹿出个孩子。”
荀引鹤“唔”了声,倒也没有太责怪,抱着江寄月坐了下来。
江寄月坐稳了身子就想推开他,但荀引鹤握住了她细弱的手腕,低头问道:“怎么不高兴?”
江寄月反问:“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荀引鹤顿了顿,道:“今天听到了些关于江先生的事,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话倒是直中江寄月的命脉,让她一下子就忘了身处的环境,沉思低吟了起来。
问确实是想问的,无论是文帝还是荀引鹤口中的江左杨都那样陌生,可是问了后,荀引鹤愿意与她说真话吗?
江寄月不确定,于是模棱两可地问道:“你知道爹爹多少事?”
荀引鹤想了一下,如实道:“并不多,我与他只在香积山辩学时见过,其他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
江寄月瞬间意兴阑珊起来:“哦。”
这么点交情,能知道些什么呢,荀引鹤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恐怕就是为了哄她在怀里多待些时候,江寄月醒悟过来,想要重新坐直了。但荀引鹤按住她的肩头,不叫她动一丝一毫。
江寄月心一沉,却也知道自己的用处,于是闭上眼睛,打算忍一忍,熬过去。
但荀引鹤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只是问她:“阿月,你还记得多少我在香积山上的事?”
终归是不甘心的,江寄月竟然会把他忘了个这么彻底。
江寄月有些忍无可忍,道:“相爷还是莫要叫我阿月了。”
荀引鹤道:“为何?”
江寄月道:“那是亲近之人唤我的昵称,相爷叫不合适,还是直呼我大名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