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朝陽垂下脖頸,腦袋搭在膝蓋中間,沉默著不回答了。
她不說話,邊隨安自然不能逼她說話,這會景洪也休息夠了,他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和邊隨安面面相覷。
「不帶我流浪的話,就把我送回去吧,」荊朝陽道,「身上髒髒的,臭臭的,要洗個澡再回去,不然告發你們。」
邊隨安和景洪又被捏住了七寸,他們倆自認為心智還算可以,可如果不答應她,真怕她回去之後把他們倆的模樣畫出來,那真是被扭送進去都沒地方哭啊。
可他們倆自己都住在福利院裡,哪裡有可供洗澡的地方?
不過,他們倆確實也需要打理一下自己了,不然萬一有人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他們再不改換一下形象,從被發現到揪出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天邊飄來烏雲,擋住了頭頂大片陽光。
這段時間似乎接近梅雨季了,淋漓的雨水落得不停,一浪接著一浪,將城市沖刷的潮濕不堪。
晾在外面的衣服像是總也洗不乾淨,露在外面的皮膚像是總也乾燥不了,他們兩個分開背著女孩,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深一腳淺一腳走在路上。
女孩無論趴在他們倆誰的背上,都十分安靜聽話,甚至聽話到可怕,有時候他倆走不動了,她還會自己下來走上一段,從山頂到山腳距離很遠,成年人走上一場,都會累的動彈不得,也不知她為什麼毅力十足,硬是堅持下來了。
外面大雨瓢潑,幾個人來到一家破舊的家庭小旅館,小旅館的老闆娘昏昏欲睡,連身份證都沒看,就給他們開了間房。
他們故意找的這種人少破舊的地方,沒想到房間裡還算乾淨,洗漱用品也全,兩個人先讓女孩進去洗澡,景洪和邊隨安拽掉被浸透的破爛衣服,坐在窗邊嘆氣。
「大哥,對不起,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變成這樣。。。。。。」
景洪耷拉腦袋,像只被主人丟在路邊的流浪狗,兩隻耳朵可憐巴巴貼在腦殼上。
邊隨安嘆息一聲,探出手揉了揉景洪腦袋,那頭濕淋淋的小狗卷被熨平了,軟噠噠貼在那裡,看著又可憐又好笑的。
「大哥。。。。。。現在怎麼辦啊。。。。。。」
景洪又眼巴巴看過來了,兩顆眼珠圓溜溜的,被襯托的都大了一圈。
邊隨安脫口而出的就是涼拌,涼拌二字溜出來了,又被咽下去了。
「呃,還好,現在已經這樣了,沒什麼大不了,」邊隨安聳肩,「晚些等雨停了,我們就把她送回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大哥,他們家那麼厲害,她怎麼還受欺負,」景洪道,「家裡都不管她麼。」
「家裡不會不管,不過能在那裡上學的人非富即貴,」邊隨安道,「肯定也有照顧不周的時候。按她的性格,感覺也不會和家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