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石桌的旁边,低头等了五分钟,终于说:
“还不下来吗?以为躲在树上我就看不见了?”
话音刚落,从树上跳下一个人,落在落寒面前,一拳击向他的面门。落寒顺手一格。那人上前一步,右臂横扫。因为他比较高,扫的正好是落寒脖子的位置。落寒后退不及,一下子坐在地上。那人收势。左右的树上又跳下两人,一个手里捏着一柄亮银色的长刃小刀,另一个用手摆出枪的形状。当然,枪口和刀尖都是对着落寒的。
“如果我们是坏人,你早就死了。”
“但你们确实不是。”
落寒捂着脖子,中间的人瞪着他说:
“别揉了!我只是装出用力的样子,其实根本没用力。”
“我一点都不疼的,但是为了配合你,只好装得很严重。”继续揉。
那人的拳头攥了起来,格格作响:
“要说推理什么的,你可以教我们三个。但说拳脚,你真是我见过最差的学生了。这么基本的动作都应付不来。你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个词很眷恋是吗?你以为当侦探不用动武的是吗?”
“严格说,我不算什么侦探。而且,如果计算得足够周到,动手应该可以避免。”
“你以为只需要知道谁是凶手,而不用去抓住他吗?”
“到需要抓的时候,把你们叫来就好,不用我自己上呀。我不喜欢动拳脚,从小到现在连架都没打过。”
落寒抬头在这三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扫了一圈,露出笑容。
“我说你你还笑?”
“只是想起我的同学说先贤这名字取的有意思。”
拿刀的说:
“不叫‘先贤’叫什么?当年我们老爸一看生出来是三胞胎,脑子里立刻蹦出‘尧舜禹’三个字。于是,我们就要一辈子顶着这些烂名字。”
“已经不错了。他当时想起的要是‘天地人’,你们不是也得忍着?”
“那我们就真改名去了。”
用手作枪的说:
“我倒不想改。我觉得叫唐尧挺顺。你们两个别不满意,这名字现在可是咱们三个一起用。”
“你们要是再这么不小心,‘唐尧其实是三个人’这个秘密就要保不住了。要是有人看见你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会怎么想?”
“这里很静,几乎没人来呀。”
“只是‘几乎’,不是‘绝对’。”落寒掸掸裤子,站起来:“你们……唉……不是这一次了……前些日子居然还被人拍进带子里。”
“没有问题的。那些带子都已经毁了。”
“从人家家里拿走也就算了,还换成了风景片……”有时候真不能容忍他们的幽默感。“同学提到录象带的事,我赶紧扯开话题。你们现在名声太大,应该收敛一点。”
“你要是想让我们更谨慎,就到先贤来,随时提醒着我们。别在局里做那些无偿劳动了。”
“不是无偿呀,我得到了一柜子的侦探小说。”
“你在先贤办完一个案子,就够你买下所有那些书,连书柜一起。”
在先贤建立初期,他们和落寒碰巧办起了同一个案子,是谁先查出真相,就不用说了。以当时的情况,算是为他们把命捡回来。自那之后,他们每次见面都会拉拢落寒到先贤麾下。一开始他们的邀请是真心的。后来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不断这样做。因为在动员和拒绝的过程中,可以增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