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欺负就是不如意。”这是她同桌的话,同桌是个有点胖的女孩,她会受一些人的欺负,但自从和夔娥做同桌后,听过她锤烂课桌功绩的人几乎都躲着她走,这就给了同桌很大的喘息机会,所以她天天给夔娥上课吃零食这件事打掩护甚至背锅,还会专门给她带新零食。
“……回家就是不如意。”这是学习委员的话,她父亲好酒,家暴,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她走得最晚,来得最早。
“上学就是不如意,你是不知道,老刘天天找事儿,就为我爸没给他送礼,呸,他算老几。”这是隔壁一个性格略有些桀骜的男孩的话,他其实人还不错,只是喜欢和老师对着干。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在她升入高中后会只增不减,当然,多少人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升入高中呢!比起上学,似乎所有学生都更爱藏身于街头巷尾,藏在热气腾腾的早市里,藏在吆喝声中,藏在那些平凡、鲜活,满是市井味道的地方,反正哪里都好过学校纵使最终,它也会化为回忆,但并不是现在。
她还是那身一年四季常在,且越穿越宽松的校服,忍受着另一种青春期的不堪人家在烦恼脸上长痘的时候,你在烦恼怎么样才能克制……暴力冲动,这未免过于不正常了。何况她确实有那个能力去……夔娥捻了捻路边的草,然后把草从中间撕成两半,耳机里放着歌,试图把想法统统清空。
她现,她开始有些讨厌灰暗的天空了但一个客观事实是,她也没办法站到晴天下去。
好在这并不是一个走入歧途的故事。在某次回家一趟后,她爹,夔泽清,摆出了一张属于大洋彼岸美国的……那什么,所谓级英雄的杂志照片。
“这个这个。”夔泽清和周柏露坐在她面前,指着那张照片说:“你认识吧?人。”
“我认识?”夔娥迷惑道:“……这不就是那个,美国那个所谓的外星人吗?”
关于人到底是外星人还是美国制造出来的噱头,一直都有争论说到底为什么外星人还能一副人样还刚好长在人类的审美点上?假的吧!这是大部分人的看法。
“是的,他是外星人。”
……他是外星人和我什么关系?
“既然你接受世界上有外星人这回事。”夔父叹了口气:“……我想着,你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也是外星人?”
“对。”
“……”
夔娥看了看外头,不错,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她仔细思考了一件事,得出来一个结论:
“……您吃错药了?”她摸了摸爸爸的额头:“没烧啊!妈,我们现在送爸去医院吗?”
“……不是!”
最后,在一阵解释下,夔娥接受了自己大概可能不是人类这个事实话说她不是她爹妈亲生的这件事都要推后了啊!至少她爹妈根本没她这种程度的怪力!
她呆着吃完了饭,又呆着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她看着手中书包,扭头问她爸:“所以我是外星人这件事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吗?”而且还让她治病的愿望落空了!原来这根本不是紫外线过敏,这是种族的设定问题啊!
“……解释了为什么你从小吃饭都是五碗打底?还有你力气大得能打哭一个成年人?还有你怕太阳这件事。”
“不对啊这些我都习惯了啊!我不需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什么吗?我这不是还得去上学吗!”
“但你不上学,”夔爸认真地说:“你就只能拿个初中毕业证了啊!”
……好吧。她想了想,打了个寒颤,拎着书包继续读书去了。
她暂时还不知道的是至少人都是上完了大学的!
在那一年,她得到了一把作为生日礼物的黑伞,并且稍微理解了一点自己为什么那么暴躁但暂时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她既没有变得更聪明,也还是得压抑地生活着,好在她的父母一如既往地爱着她直到她升入高中,一切本该没有什么变化
一切本该如此,直到有谁来将这份压抑打破。
第115章
就好像从未驻足过一样,他重新踏上旅途,又或者其实他并没有真正停留过,当漂泊成为不得已的常态时,就连背井离乡之人都能轻蔑而怜悯地从其身上获取点微不足道的虚荣心。在遥远未来的父辈的注视下,阿祖罗游荡在欧洲各地,在巴黎参观藏骨堂,于奥利地结识自称哈布斯堡后裔的骗子,没几天又跑到布拉格咖啡馆里打盹,听颓废的人们高谈阔论那些不值一听的政事。
他的行程里既不包括不列颠,也似乎不准备再到伊比利亚半岛上去,而是顺着斯洛伐克一路南下,到达了伊斯坦布尔。他走在沧桑的石墙下,挨着娑婆的树影,他步伐轻盈得像这座城市中随处可见的猫,夕阳让远处的水波呈现出了一抹奇妙的金棕色,他神色恹恹,一只有着同样蓝瞳的黑猫坐在墙头,好奇而又漫不经心地望着他。
他买了去希腊的票,但转头就坐上了去埃及的飞机。这样任性的、漫无目的的行程实在是给那些走出意大利后就多少有些无力的黑手党增加了太多麻烦他不是在东欧打转,就是去规矩繁多的宗教国家看遗迹,最后更是不知怎么的,居然在埃及搭上了一艘货船,愣是走海路跑到了亚洲去。等那些黑手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大海上飘了快好几个月了毕竟,阿德里安的货船还要途径其他地区,等他正式在亚洲下船时,夏季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