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握在掌心里的是谈梨,所以在温度消失的那一秒,他想都没想,起身就将还没来得及逃出多远的小腿握住,然后朝自己的方向拉回。
等察觉这一瞬他心里那部分第一次冒尖的占有欲,秦隐自己都怔住了。
浅藕色的丝质睡裙被床单摩擦起灼人的温度,重心失衡,灯光翻覆,衣料窸窣。
谈梨回神时,已经惊慌到茫然地仰面躺在床尾。
视野上方是俯身的秦隐。
那人的手臂就撑在她的身旁,她仿佛能听见他脉搏鼓噪的跳动。卧室天花板上晃眼的灯被他身影藏住,光从他背后拓下,描出凌厉又模糊的残影。
那双背光的眸子里,深沉,幽暗,又好像有什么亟待从那墨一样的黑色里挣扎出来。
带着某种……渴求。
谈梨没在他身上见过这样的攻击性——
是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秦隐,剥去清冷淡漠的外壳,露出凌厉又危险的性感。
小坏蛋还是小坏蛋。
她不但不觉得怕,反而眼神里跳起点雀跃来。于是那些伪装的委屈可怜无辜之类的情绪像一面薄薄的
玻璃,被轻叩击就碎了一地,踩着那些碎片,里面那个笑得坏坏的小姑娘跑了出来。
她歪过头,在离着自己极近的那人的手腕上吹了口气。
“呼。”
秦隐眼神一跳,醒神。
他开口想道歉,却在那之前就被打断——
“你压着我头发了,小哥哥。”
“……”
谈梨好久没这样称呼他了,乍一听到,恍惚里竟叫人陌生又怀念。秦隐的目光下意识地从女孩连着移开,随着这话音落到自己撑在她身旁的手掌下。
她的长发在光下釉上一层浅浅的金白,像柔软的纤长的水草那样在深色的床单上舒展。
松散披着的大衣外套在方才的动作里被挣掉了,只剩一件薄薄的藕色睡裙。细嫩如花蕊的白在锁骨和纤细的颈下漫延。
不待思绪发散,秦隐就迫使自己回神,他借着跪撑在床尾凳处的膝盖力量支起身:“…抱歉。”
性冷淡的嗓音都哑下来了。
谈梨怎么可能肯放他离开?
小姑娘想都没想,白生生的胳膊朝上一抬,攥住男人深灰色家居服的衣领,就把那性冷淡往下一拽。
“道歉就完啦?”小姑娘抬起下巴,朝他笑得挑衅,“小哥哥你行不行啊?”
秦隐神色平静得好像不受她干扰,只眼眸深深,声音也低得有些发哑的沉:“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
“嗯。”
“我想什么你都答应吗?”
“…”
“早上你还这样答应的。”谈梨戳他胸口,“现在就反
悔,小哥哥你的良心不痛吗?”
秦隐叹了声气,握住小姑娘那只不安分的手,压回她耳旁:“因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谈梨眨眨眼,“你还会读心呢小哥哥?”
秦隐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