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将死者手里的布条避开视角藏起来,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尽量温和有礼道:“不查吗?”
你爹的身份你忘了?
徐敬年“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查!当然查!现在就叫仵作来。”
白染衣瞥了一眼他浮夸的正义感,明明眼睛里写满了“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死在我面前多晦气。”
要不是白染衣逼他,恐怕这位纨绔公子看到这种惨状只会觉得有趣得很,压根想不起来要查清真相。
白染衣从他身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漠视生命这种行为的可恶。并且誓自己以后一定会改掉这一点。
东方追出酒楼后就紧跟着来到街上。前面的人衣服太过惹眼,在暗巷中甚至都泛着点金光,哪怕他在人群中拐了个九曲十八弯,东方还是能一眼就看到他的背影。
经过无人巷时,前方出现了几个黑影,东方似乎听到了马蹄的践踏声,追了几步果然在转角处看到了一辆快赶来的马车。
前面那人加快度要扑上车去。东方立刻转动环戒,个人锁全部应声而开。手里的箭矢忽然像有了方向,“嗖”地向前钉在了那人的背部。
那人痛的叫了声,但脚步没停,钻进了马车。
东方不紧不慢的停在了巷口,看着屏上的光点沿着一条小路不断前进,最终停在了目的地——赵府。
他笑了下,或许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编个怎样看似合理的理由向白染衣解释他突然会使用这枚箭矢了。
酒楼前闹得动静实在太大,白染衣在人群中看到了努力往中心挤的棠月。
“染衣!”她喊了一声。
白染衣拉了她一把,终于让她挤进了中心。
“怎么回事儿?”棠月看着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眉头紧蹙。
“坠楼。东方去追了。”白染衣言简意赅。
小桃在人群外捂着俩孩子的眼睛,江故和王识一起在外围等待。
衙门几人来的时候,东方也刚刚才到。
人群被强行隔开了一条道,几个差吏将死者小心翼翼的抬起。直到此时,死者的面容才被完全暴露出来,虽然只是一瞬,但几个离得近的还是看到了他还算干净的右脸。斯文干净,是个标准的书生模样。
小桃在看到的一瞬间怔愣了下,似乎认识他。再想仔细辨认时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东方就站在小桃身边,她呆滞的太过明显,被东方尽收眼底。
“认识?”
小桃犹豫了下,“好像有点印象。”
随着差吏越走越远,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今日七夕,街上人来人往,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议论好长一段时间。不等真相出来,这些人恐怕不会耐住好奇心。
徐敬年还没走,凑到白染衣身边想趁着节日余兴再多待一会儿。
但没人理他。
“你认识他?”白染衣转头问小桃,刚刚她在对面也注意到了小桃的表情。
小桃点了点头:“嗯,但是不太确定。以前夫人还在的时候……”她看了眼王识。
王识一愣,摆了摆手道:“嗐,没事儿,都多少年了。你继续。”
江故看了他一眼。跟王识走的近的人都知道他和母亲的关系很好。
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实际上十分重情重义。
小桃盯了会儿,确认他没关系后,继续道:“夫人有个好友,就是如今周府的大夫人。周夫人有个庶女叫周如兰,早几年一直在给她说媒。周夫人当时就经常拉着夫人一起商量此事。后来说好了一桩亲事,男方是曾经谢家的长子谢生。”
“谢家?”王识琢磨了下,“是之前那个书香门第谢家?后来家族没落的那个?”
小桃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后来因为谢家家主搅进朝廷纷争被罢官赐死,这桩亲事就这么黄了。不过听说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亲事被取消,周小姐还哭了几天。”
“不会死的就是那个谢生吧?”徐敬年在一旁插嘴道。
“嗯。我和夫人从前见过他几面,有点印象。人很斯文老实,今天的乍一看真的有点像,但是我不确定。”毕竟就看到了一眼,小桃不敢贸然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