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讷讷地问,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原本缩在角落上的秦忽然凤歌一跃而起。
下一瞬,人就已经坐到了她的桌子对面,顺带还从桌上的筷笼里抽出了一副筷子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些,把我名字喊得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有多少人等着抓我去秦府领赏?”
“抓你去领赏?”
秦月夕已经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瞧着秦凤歌这幅改头换装,惊弓之鸟一般的做派,不由地勾了勾唇。
“不会吧,一夜之间,景安侯府的大公子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了?抓你能领多少赏钱,要是多的话,我也……”
秦月夕故意拖长了声音。
果然就看到秦凤歌吓得身子一抖,急忙道:“你别惦记了,那点钱你看不上的。秦府为了抓过回去,昨天晚上就放出话了,给京城里所有的包打听都说好了,只要见到我的人,即刻扭送到秦府,可拿赏银五十两。这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可对于那些市井小户,还有满大街的乞丐来说已经是一巨款了,现在那些乞丐到处追查我的下落,我这是好不容易才金蝉脱壳躲进这客栈的!”
“五十两?”
秦月夕眉尾一挑,“你现在就值五十两了?”
坐在一旁的青瑟也跟着插了一句嘴:“是啊,五十两,这银子给的也太少了。至少也要说给个五百两才拿得出手。”
“哼,秦府倒是想给,也拿不出那些闲钱啊。”
不等秦凤歌开口,秦月夕已经把答案揭晓,“这些年找你,秦府应该是出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府里各个开支又大,秦府那些家产应该是已经入不敷出了。”
秦凤歌点头,特意抹黑了的俊脸上也闪过一丝落寞之色:“秦府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若再不整治,迟早家财散尽。”
“原来你也很清楚。”秦月夕眼尖地看出了他的伤感。
“是啊,其实我一直都心里有数的。昨天和你分别之后,你说的那番话也的确让我反思了很久。原本我是打算出了广阳府直接去江南玩一圈的,后来一想,你说的也很对,我这样放任不管,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嫡长子应该做的。”
“所以你就昨晚潜入京城,亲自送了退婚书?可真有你的,你听说没有,你的娘亲甄氏昨晚……”秦月夕欲言又止。
秦凤歌不在嬉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送出退婚书之后,我并未离开侯府,一直藏身在院子附近的槐花树上。”
“那你真厉害。这几年没有回家了,都已经进了秦府大门了,居然也忍得住不去看一眼你的娘亲?”
“我不知该如何见她。”
秦凤歌眸色暗沉下来,“自小在我面前,她都是极为慈爱我的,但忽然有一日我现她并不只是我看到的那样端庄贤德,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了。何况……这些年我已经漂泊惯了,近乡情怯,让我真的跪下给她请安,我反倒不习惯了。”
“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这次你来京城,是想要管秦府了?”秦月夕还没忘记刚才听到的重点。
“也不能算是管吧,我未必有管家理事之才,我只是更想知道,你娘亲李玉娘的案子究竟和我母亲有没有直接关系,若是有关系,又有多少关系?”
秦凤歌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粗硬,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不能一味得逃避了,我想和你一起着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