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分明昨日已答应酆如归不会再欺负于酆如归了,他怎可失信
且酆如归并非女子。
姜无岐思忖半日,认真地道“你并非女子。”
不是女子便不行么
是了,姜无岐绝非断袖,不是女子自然不行。
酆如归不免失望,拿起油条来,沾着豆腐脑用尽了,又执着调羹去吃豆腐脑,他吃得急了,连连咳嗽,以致于面颊泛红。
姜无岐伸手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为他顺气,却是被酆如归瞪了一眼。
接着,酆如归拍开姜无岐的手,又去吃香葱猪肉烤饼。
姜无岐瞧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心口亦是空落落的。
酆如归吃罢烤饼早已消气了,见姜无岐面前的咸豆浆与什锦蔬菜包一点未动过,不禁问道“你为何不吃”
姜无岐被酆如归一提醒,才去用自己的早膳。
咸豆浆与什锦蔬菜包都甚是可口,他的味觉是这么告诉他的,但他精神上却无半点食用美食的愉悦,脑中反是挤满了适才酆如归拍开他的手的画面。
其实他昨夜劝慰酆如归,不是为了让酆如归能安心地留在他身旁,而是因为他希望酆如归能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罢即便酆如归那瘾作起来会吸食他的血液也无妨,即便他因此而身亡亦无妨。
不知是从何时起,酆如归于他而言变得这般紧要,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他此生从未尝过,陌生得很。
他曾同酆如归道他待酆如归胜过至亲至爱,当时他不及细思,现下想起来,他何以会出此言
他自小便被父母送入道门,此后,便终日与师兄弟们在一处,师父醍醐道人时而闭关,时而云游,鲜少教导他,教导他的多是师兄,可他与师兄之间,几无肢体接触,哪里有与酆如归这般亲近
年过四十,父母接连逝世,他仍是少年模样,两次前去奔丧时,俱是哭了一场,守过头七,便回门中继续修炼了。
他生性无趣,师兄最疼爱的师弟不是他,父母膝下三子一女,最疼爱的子女亦不是他,人人皆道他无趣得紧,不会讲俏皮话,更不会讨人欢心。
若是师兄、父母算作至亲至爱,酆如归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比下去。
可如今酆如归也厌烦他了么此前,酆如归从来不曾拍开过他的手。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颇为心不在焉,关切道“不好吃么”
姜无岐听得酆如归的关切,放下竹箸,抬眼望住酆如归道“贫道是否很是无趣”
酆如归不知姜无岐何以会有此问,含笑答道“不,你于我而言,较其他的人事物要有趣许多。”
姜无岐眉尖一蹙“你是在打趣贫道么”
酆如归莞尔道“我打趣你作甚么”
姜无岐肃然问道“贫道有趣在何处贫道却是不知。”
酆如归抬手覆上姜无岐的眉尖,将那眉尖抚平了,又蜿蜒至姜无岐的唇瓣,不轻不重地揉按着“你而今的模样便十分有趣。”
“是么”姜无岐质疑着,却见酆如归居然将揉按过他唇瓣的指尖送入口中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