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謝期的確不明白,周氏無才無德,只是靠著陪蕭直吃過苦的功勞,便能得到他這樣的愛嗎?
她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後來就覺得,大概這世上就存在這樣的男女,沆瀣一氣,他們本就是同樣的人,臭魚找爛蝦看對了眼了。
蕭直不愛周皇后?怎麼可能呢,周皇后的死後哀榮,也蔭澤了周家的人,至少周昭容這位姿色平平才學平平,家世也平平的人,不就是因此而成了皇妃,還是九嬪的第二人。
要知道,鄭元娘可是潛邸時陪在他身邊的良媛,流掉一個皇子,生了一個皇女,到現在也只是昭儀。
周慧芳何德何能,一入宮便是婕妤,無子無寵卻成了昭容。
「你把蕭直想的太單純了,他若當真愛周慧荑,就不會讓無權無勢的她做這個皇后,當這個靶子!」
「他將皇后之位作為餌,誘哄謝、王、孫三家互相爭鬥,把周慧荑樹在那裡,做出一副真愛模樣,叫我們嫉恨,而周慧荑也是個傻的,還真以為蕭直對她真心,為他充作馬前卒,王若君是怎麼死的?」
「她根本不是病死,而是小產!蕭直絕不會讓王家孩子出聲,杜絕權臣扶持他的皇子,自己則成了傀儡皇帝,他授意慧荑動的手,而且一點生路都沒給王若君留下!」
孫德妃越說越激動:「你還記不記得,周慧荑暴斃而亡,侍衛在我宮裡搜出的鴆毒?」
「我是冤枉的,我沒想殺她,她進讒言,趁著我孫家虛弱,想把我親妹嫁給瘸腿世子,我下的是啞藥,想讓她閉上嘴巴吃個教訓。」
她臉上涕淚橫流。
「那時我爹已經被收了兵權,我沒了依仗,怎麼敢直接弄死皇后?」
「因為周慧荑死,你我被禁足宮中,大肆搜宮,備受屈辱,可我沒殺她,你也沒有,你說說這宮裡還有誰有這個能力,能鴆殺一國皇后,還嫁禍到我頭上?」
謝期又不是傻子,想明白其中的關鍵,臉色越發蒼白。
此時,她連說話都變得艱難。
「你……你的意思是……」
謝期很難說出那個名字,這是大罪,孫家上下因為孫芍毒殺皇后的事被牽連,男的流放女的沒入教坊,可若孫芍根本不是殺人兇手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那麼愛周皇后……」
「他根本就不愛周慧荑,你跟我一樣,被騙了,你可知蕭直被封王之前,可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皇室的隱形人。」
「周慧荑整日貶低他,說他還是龍子鳳孫呢,連一兩銀子都掙不回來,光靠她的嫁妝補貼過日子,周慧荑瞧不起他,以蕭直的氣性,面對這麼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付出真情?」
「周慧荑同我們一樣,不過都是他的棋子!」
「夠了!」謝期慌忙站起身:「孫芍,你病了,瘋了,別胡言亂語妄圖抹黑陛下。」
她慌亂的看著門外,低聲道:「若你還想要命,就永遠把這件事爛在心裡。」
「你我,可都沒有家族庇護了。」
孫芍卻笑的越來越瘋狂,甚至神色帶了一點嘲諷:「阿鳶,你可知道,你父親死的蹊蹺,他一世英雄,統領百萬雄兵,怎麼會說在牢里自殺就死的這麼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