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過頭想看一眼租客的模樣,卻與對方驀然投向自己的目光對個正著。
手裡的畫板「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呼吸在這一刻完全停滯,邱靜歲寧願相信眼前看到的是幻覺,因為她的大腦根本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那「租客」一步步走過來,邱靜歲覺得他踩的不是路,是自己的血脈心臟。
他稍稍彎腰把落在她腳邊的畫板拿起來:「姑娘,你的東西掉了。」
一種荒謬感襲上心頭,邱靜歲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如果是夢境,為什麼他不認識自己?如果是現實,那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對方好像是第一次見她的模樣,邱靜歲干站了半天,心情複雜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明明因為撿畫板所以站的距離和她過於靠近,但是對方直起身後,仍然沒有退後一步的意思。
那人微微頷,十分有禮地回答道:「在下姓6,名行之。敢問姑娘名姓?」
第138章
怒意像是憑空出現的,但是卻很快占據了邱靜歲的心房,她抖著唇說了幾聲「好」,而後道:「我姓郝,叫綰蔴。」
說完她開了院鎖,用手臂推開院門,看也不看他,徑直回了屋。
被閃在門口的6司懷把她說的名字在口中念了兩遍,垂下眼,想笑又笑不出來。
回到屋裡,邱靜歲把東西往桌上一扔,叉著腰站在地下走來走去,眼睛瞪的溜圓,稍微冷靜下來後,她開始探究自己生氣的原因。
在其位不謀其政,一國之君肆意妄為是為一。
有妻有子,卻來這裡擺明了要招惹她,是其二。
好吧,最讓她生氣的是第二條。
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想逃,只有逃到其他國家去。可是陌生的語言文化習慣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適應的,起碼邱靜歲不想離開。
晾著他吧,他的性格加上這幾年浸淫權力養成的習慣,一定受不了她的冷臉,想必沒多久就會回去了。
一個帝王的權力有多大?任何人任何東西,只要他想要,軟的不行還可以來硬的。可她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她還是好多年前的慣性思維——6司懷是不會勉強她的。
為了避免和6司懷見面糾纏,邱靜歲出門更加頻繁,早晨天不亮就背著畫板往城外跑,一直到天擦黑才肯回家。
一連三天下來,邱靜歲都沒有再見過6司懷的面,如果不是晚上能聽見那邊院子裡傳來打水燒柴的動靜,她還以為對方已經走了。
這樣的狀態非但沒有讓她覺得舒服,反而更加彆扭,心裡像有一股邪火,想發卻發不出來。
一天早晨她睡了會兒懶覺,出門的時間比往常稍微晚了一刻鐘,結果正撞上6司懷也出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