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要是来兜售……”
安布罗斯吞吞吐吐道,在卡洛自曝宪兵身份后,他肉眼可见地变得恐慌起来“……一些物资。”
“物资?什么物资?”
“负责给我们这样的人的物资。”
“我记得,这些政府会吧?先生?”
“对,对,政府会放……但那些并不够我们生活下去……他说之后会另有……”
“另有什么?”
“另有公司,但也是要买的……先生,我们都喝不上水。我没办法啊,我也需要工作,先生,我只能……”
“什么?”
“没什么。”说完,他闭上了嘴,不论卡洛问什么,都坚决不肯开口。
“那么,请问,假设,”本来抱着双臂,看天看地,安心当个摆设的B突然问:“那位,安杰罗,确实和你做了点交易……他还和谁有过交易?”
“不论是倒卖水源、招妓,或者是……更过分的?他是否有辱骂过你们之中的谁?”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总不可能就和你有过交易吧?他是否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条件?”
他低声问,本来,卡洛都没想过他会插嘴,他正要让这小子一边呆着去,却不想他“唔”了一声,直接越过卡洛,好像去拍了拍那瑟缩的、移民的肩膀,说了句什么
那人突然起疯来,直接掏出了藏起来的刀,直直冲他刺去!
“小心!!”
卡洛立即拔枪,但少年的反应也十分迅,他一下子闪过刀锋,那尖锐的刀子仅仅划破了他的衣领,他似乎想笑一笑,但没能成功,在他退后的时候,身经百战的宪兵已经把人摁到了地上。
“快、快去叫人!”
宪兵把对讲机丢给了他在不远处的难民们一拥而上之前。
……
……
卡洛住院的时候,少年有来看过他,带了一些水果,还有自己的名字。
“哦……这是你的……?”卡洛的妻子克拉拉惊讶地看着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言不的少年,她从没见过这孩子。
“他是我的朋友,”卡洛笑了笑:“进来吧”他卡了一下,然后就被少年自己接上了:“您好,夫人。”他说,“我是他的朋友,叫我阿祖罗就好。”
他没说姓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克拉拉挑了挑眉,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还有受孩子欢迎的一天,不过,没准是他帮助过的人。
他和克拉拉聊了会儿天,直到这位妻子准备去幼儿园接他们的小儿子。病房里一下就只剩下了他和宪兵。方才还彬彬有礼的少年随即回到了他们刚见面时候的他不再称卡洛为蒙托力沃先生,而是继续喊他宪兵。
“你的同事接手了你的工作,带薪休假的感觉怎么样?宪兵?”他俯下身子,用玩世不恭的语气问:“下次别逞英雄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直接跑了不就完事了,他们又跑不到哪去。”
“……”卡洛选择闭嘴,他总不能说自己忘了,好吧,他可是宪兵!还是西西里人,宪兵就该这样,这是意大利人公认的!
“总之,真正的凶手还没抓住,不过已经被锁定了。”他说:“差不多就是这位大学生想去倒卖点外快,但又不是很看得起这些难民。然后他就遭殃啦,不过这生这种事也挺正常,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嗯,总之先不要随便种族歧视。”
“难民也有好有坏,”卡洛说:“虽然,说一句不太对的话,我不太喜欢他们。”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阿祖罗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都是狗屎的美国佬的错啦。”他欢快地说,虽然,他表面上相当平静。
“一朵茉莉花带来的春天。”(注)他在说“春天”这个单词时,延长了末尾的元音,这听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足够孩子气,也足够讥讽。
“之后大概会越来越多吧。”他淡淡地说,但随即像什么都没生过那样,“宪兵,这事儿告一段落啦,你康复后准备做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