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许能干,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法真的去把夔娥或者其他人家族的成员喊过来帮忙。
“总会有合适的时机。”布鲁斯在本计划下打个待办的符号:“此外,我们需要先去研究一下……那些流落的线索,还有那座古墓。”
布鲁斯擅长敲定各种各样的计划,并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从冒险主义看来,克拉克会在那一句“保证完成”之下埋下一种隐秘的期待,比如那中途暗存的那些湍急的河流之中、带来刺激的暗礁们。不是说他乐于看到蝙蝠侠翻车,而是级英雄的经验早就告诫过他,没有任何一种计划能稳当地被从头走到尾。
既然一定会有意外,那便去观察意外,那是你唯一能快抓住那如蛇般恼人而狡猾的命运的时刻。他们配合妥当,骗过了不知道多少条这样的毒蛇。
克拉克负责去找古墓的线索,戴安娜要到临近的县城去打听杜老头这些年的行迹,布鲁斯留守,寻找时机的同时掌握一下目标任务的动态。分兵而行,似乎是件危险的事情,他心平气和地向同伴宣告过这个,没人对这个安排有异议。
于是第二天,等他起床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上了去往客运站的公交车。整个房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以往,填满这里的是他们之间的交谈、各自的呼吸以及同物体接触时产生的细碎响动。布鲁斯靠在门框上,他感觉到嘴唇有些干涩,白色的幽灵飘来飘去,风一停,就落回了窗帘的模样。
布鲁斯给自己拿了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饮料,倒进杯子里,但他还不想喝,就像在按捺着、掩饰着什么一样,他照例打开根本没人看的电视,在午间新闻开始播放之际,尽量可能平和地随手拨出了某个特定的传呼号码。就像他这三天以来一直在做的那样。
微弱的滴滴声没什么着落似的响了一遍又一遍,把嘴唇贴到麦克风的地方,用微不可查地、徒劳而平静的声音对那边说,我是红雀
红雀呼叫夜翼,收到请回复。
红雀呼叫红头罩,收到请及时答复。
红雀呼叫红罗宾,收到答录后请回复。
……
红雀呼叫蝙蝠侠,收到请回复。
直到新闻结束,也没有任何人接起这道通讯。
所有人也就是克拉克和戴安娜所看到的,那些活跃于互联网的迹象都是蝙蝠电脑的aI所设定并定时送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同,并一直在试图在暗地里联系蝙蝠洞,结果均以失败告终。即使是他现在再用正常的方式去拨打电话、送视频,得到的也是提前设置好的,由人工智能根据算法模拟出的声音、场景、人像。
一切都周密且精确地在运转着。他大致能猜到一点那边的状况,八成不容乐观。不过,“让他意识到aI在接管他们的互联网账号”这件事本身就是那边自主传达出的第一个信息。
外卖晚点了十分钟,不过还是热腾的,布鲁斯提着饭盒,游神时往兜里掏了掏,直到摸空才回过神,这里没有小费制度,再者,他现在都快习惯不带现金了。他最快度解决掉午餐后,布鲁斯将饮料一饮而尽,拿上外套就出了门。他看似在漫无目的地闲逛,实际上一直没放下思考。
在传达完上述信息后,我必定会去试图联络哥谭那边。布鲁斯想,他们大概是为了引起“我起联络”这个事件,但联络都被切断了,就说明,要么眼下情况危机,或者碍于监视而无法与我联络;要么,时机未到。而我需要在一个……绝对正确的时间再次去起联络。
这很像提姆的手笔。他边想边对着街边的玻璃整理了一下围巾。在橱窗后,一只黑色的、带着披风的熊正好与他的位置互相重合。
……
……
杜兴德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继他接待了一次他认为的社区访问后没多久,那些带着臂章的工作人员没多久就再次找上了门。
这次的说法是楼下有人举报他囤垃圾,社区再三衡量后,决定联系专门的清洁工来给他打扫卫生,费用社区全包了,只希望老人能有个安稳舒适的环境度过晚年。
此举遭到了老杜的大举反抗,他当即就要求不许任何人踏入他家门一步,不然他就不客气。然后,他被人拉到一旁好劝歹劝,被请过来的家政公司似乎对这类事情见怪不怪,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看天看地,看什么时候能开工。
作为这场大清洁的始作俑者,布鲁斯一点也不觉得举报掉一个垃圾窝点有什么好愧疚的,不过,以防万一,他没再用之前那张脸在杜兴德面前晃,他换了一副寡言的中年人面孔,凑在旁边看热闹。
他判断,以杜老先生的犟种性格,大概是不会让清洁公司全部清理的,但相对的,社区也不能放任他一直堆积垃圾,这其中的隐患太大,万一哪天着了火,谁都逃不开这个责任。
……所以他们没办完全胜过另一方这场纷争注定是以各退一步为终结。家政公司会丢掉一部分确实没什么用的杂物,尽管不会是所有。而且,他还会再次用垃圾填满这个家,这是毋庸置疑的,除非社区再一并请一位心理医生过来。
清不完也无所谓,只要能至少清出来一个能翻的窗户就行。布鲁斯没看多久,等到家政小哥逐渐开始替杜老先生往外丢垃圾时,他就随着人群的散去离开了。
他避开摄像头,边走边把布围巾脱下来,塞进卫衣里做了个假下摆,摘下假皮面,塞进内口袋里,把梳得平整度型抓乱,把伪装驼背的海绵丢进巷子里的垃圾桶里。等他走出来时,已经是个青年模样了。
他往县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这里的规模太小,所以档案馆、图书馆和青少年宫都在一栋建筑里。一楼是一家贩卖所谓点读机的专柜,店员避风口,正缩在里头打游戏,他推开旋转门,径直往二楼走去。
陈旧的灰色地面还能看出来一点原本的格子花纹,他路过一个活动室,上面张贴着褪色的剪贴花,一旁是一排荣誉奖章,还有一个连接滑梯的池子,里头是枯萎的黄的弹力球。
他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快步往档案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