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作為滿族大姓之一,其下族人不計其數,並非每個人都能被胤礽記在心上。只汗阿瑪既然特意將奏摺拿給他看,想必此人必有其特別之處。
治下不嚴,此罪可大可小,然而在這全力賑災的關鍵時刻……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胤礽很從摺子上收回視線:
「汗阿瑪您常言,德不配位,必有殃災。倘此事屬實,不論背後有何因由,此人能力不足已是板上釘釘,再繼續呆在糧道之上不過害人害己。」
胤礽小小的人尚不足御案高,此時一身杏黃補服端端正正地坐於側。這會兒聲音還帶著些許奶氣,然難得言語果斷,玉白的小臉微微仰起,面上更無一絲猶疑之意。
就沖這份果決,康熙心下滿意,面上卻微微皺了皺眉,從宮人手中接過茶盞,上等青瓷碰撞發出清脆的響動聲:
良久,方才聽上之人幽幽道:
「若是朕說,這人乃是承恩公極力推舉的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胤礽心下恍然,想到那位沒見過幾面的外祖,饒是胤礽也不由心下微嘆了口氣:
這識人的眼力見兒,怪不得身為嫡長子,名正言順的國丈,這些年卻能被三叔公彈壓到這般地步。
三叔公為人高傲,但也決計不會在這關鍵時刻,讓手下人捅出這般大的簍子。更遑論早前汗阿瑪那般大的動作,聰明人早該縮回去了,便不是,也該萬分謹慎才對。
想到這裡,胤礽頭更痛了。
「既是如此,更應該從嚴處置才是………還有……」說到這裡,胤礽尚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忍不住揪了揪:
「日後赫舍里大人舉薦之人,汗阿瑪還是慎重考慮些吧!」
「咳咳………保成啊!」有這麼說自個兒外家的麼?御座之上,康熙忍不住輕咳了起來。看著面前尚還年幼的兒子,目光有一瞬間的難言。
一旁的胤礽面上更是無語。控制著即將翻出的白眼,胤礽兩小手一攤,做無奈狀:
「保成知曉汗阿瑪是為兒臣考量,只這種事,據兒臣所知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吧?」
怎奈眼光這玩意兒,自家外祖是真沒有啊!沒有就算了,這股迷之自信是怎麼回事?
諾大的御書房,父子二人一時竟有些相對無言。
一道用過晚膳,胤礽離開御書房時,外間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剛走過玉階,迎面卻碰到了一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