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进很快就和她拉开了距离,只是扶着她的手臂,将她的另一侧交与了子川。
“夫人,你可急死我了,怎么弄成了这样?”子川原来在金云宫叫疾云殿下,来了黑洋弩后就改为叫夫人了。
“先别问了,快扶夫人到屋子里去烤火,把湿衣服全部换下来……记得喝碗姜茶。”晁进向子川熟练地嘱咐道。
“云夫人。”步尔赤和一个副将正好走出来,敷衍地向疾云行了礼后上下打量着晁进不悦地说道,“陛下刚才在找你,你跑哪儿去了?”
疾云向来对这个嚣张的外族人没有多少好感。这人没有晁进高大,肥头大耳,后脖子上叠了几层肉,和苏哈易一样都有两个小辫,皮肤粗糙黝黑,眼神阴狠不怀好意。疾云几乎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仗着姐姐巴雅尔是王后,总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去东边巡视了一番。”晁进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不,在门口刚好遇到云夫人。”
“嗯。”步尔赤道,“快去吧。”说完和副将匆匆出了呼雪宫。
疾云不禁替晁进打抱不平起来:“晁将军,据我所知,你比他年长几岁,跟大王的时间也比他长,他怎么如此无礼?就因为你不是他们本族人,而且他的姐姐是。。。。。。”
晁进微笑着打断她:“夫人不必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劳心,快去屋里暖和暖和吧,身体要紧。”
看着晁进这张洋溢着阳光的脸,疾云心中生出一丝心疼来,但自己都自顾不暇。。。。。。
一直往里走,疾云都没有见到苏哈易的影子。但是在穿过走廊时,她看到追影慵懒地卧在雪室的门口,头舒服地放在自己肥肥的前爪上。见到她,只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从雪室里传出女人的嬉笑声和苏哈易爽朗的笑声。
这些笑声疾云常常听到,每次听到时都像把刀轻轻地从她心里某个地方刮过,每次她都会伤痕累累地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但今日,她意外的平静,那把能刮伤她的“刀”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只是觉得心凉,凉得就像这天气,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失望。
王后巴雅尔扶着披了一件暗绿色金边纱面厚斗篷的何太后正向她走来。太后斗篷的领子上镶着一条完整的雪狐的尾巴,衬托得依然还年轻的脸更小,周身无比雍容华贵。
何太后也来自大昌,但不知为何却对疾云百般挑剔,各种看不顺眼。
她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疾云,不冷不热地说道:“怎么,出门了?”
疾云点点头。
“这种天气就不要往外跑了。”何太后严厉斥责道,“这么晚才回来,像什么样子!”
“我愿意往外跑吗?还不是你的好儿子!”疾云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大声吼道,脸色十分难看。
巴雅尔静静看着,不一语。
何太后的脸一沉,五官正在往脸的中间集结,但还没来得及爆,疾云已经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自打她来了后就没怎么见这太后笑过,那脸色总像是被暴雨前的乌云笼罩的天空一样,暗沉沉的让人感到万分压抑。
她才没那么傻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训斥。
子川扶着她回房换衣服,房间里早就烧了热烘烘的炭火。待了一会儿疾云已经冻僵的手脚才逐渐恢复知觉,再加上换了干爽的衣服,整个人舒服多了。
“你不是和陛下海江他们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他们先回来了?我也不敢问,只能干等着。”子川手脚麻利地煮着姜茶,“……怎么是和晁将军一起回来的?”
疾云有一肚子的火要倾泄,详详细细地把今日的遭遇完完整整说给了子川听。末了她说:“子川,这雪原里有鬼!”
子川感到不寒而栗,但还是摇了摇头:“就是狼,你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