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末伏,即使夜幕降临,也感觉像置身火炉之中。
夏蝉趴在树干有气无力地鸣叫着,一声拖着一声,混着空调的嗡嗡低响,堪比催眠曲。
握在手里的水笔“啪”一声掉到了桌上,单手支颐的阮圆圆一抖,瞬间结束钓鱼,清醒了过来。
桌上摊着的数学卷子,停在倒数第二道大题的第3个小问,便没再做下去了。
她搓了搓脸,缓过神来,继续埋头演算。
卡在了最后一道函数题上,她烦躁地咬着笔帽,拍下题目,给同班同学兼闺蜜边绿夏。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她来的消息和定位。
【边绿夏:你拍得太糊了,我看不清,要不你带过来,我教你。】
有人教总比自己瞎琢磨强。
阮圆圆3两下收拾好东西,换了身衣裙,背着双肩包,就出门了。
没想到边绿夏居然会在台球厅。
阮圆圆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台球撞击的声音。
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的台球厅内,摆了约二十张球桌,挨着墙的空地上设了几组沙和茶几,供客人休息。
她四处张望,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
寻声看去,一个穿着热裤的长女孩,递了瓶水给一个男生。
那男生约摸十七八岁,正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斯诺克球桌,右手拿着球杆,左手随性地搭在桌沿上,指间还夹着一根烟雾袅袅的香烟。
他长得挺高,起码有一米八多,身材不似普通少年般瘦削,肩宽背阔,一件宽松黑色印花背心,恰好显露出臂膀隆起的紧实肌肉,配着手臂上的青黑色沙漏文身,看着就不好惹。
他剃了个极考验颜值的板寸头,面部轮廓线条刚硬流畅,五官深邃,像是个混血儿。右耳的黑钻耳钉反射着熠熠光辉,精致打眼。
他勾唇一笑,骨子里的痞气和傲气散开,与这昏暗的台球厅相融,却又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
他抬眸看向那个女孩子,眼睛称不上晶亮,蒙着一层雾气似的,从深处透出一股子诡谲邪气。
阮圆圆莫名感到后背一阵森寒,好像自己被暗处的一条毒蛇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