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茶盏在温婉怜的脚边碎裂开来。
温婉怜没有挪动半分步子,那双眼睛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温玉林。
“孽障!为父几次三番告诫过,不要动你姐姐,你心思竟如此歹毒,还将她带来宴席上让她出丑,你难道还嫌你姐姐过得不够惨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甘心?”
温玉林气得胸腔剧烈起伏,说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温婉怜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回应温玉林的话,她的脑海中都是今日温萧晚的模样,生气的,欣喜的,不卑不亢的……
她好久没见过这么鲜活的温萧晚了,还真是想让人毁掉呢……
齐邛见温婉怜全然没有将温玉林的话听进去,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温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小姐是为了防止温姑娘利用云将军,查清当年她母亲死亡的真相,只有将温姑娘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大人方能高枕无忧啊。”
温婉怜看向齐邛,眼里的情绪不明。
齐邛仍旧乖乖行着礼。
听着齐邛的话,温玉林冷静了几分,也缓了语气:“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你姐姐逼到如此绝境,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况且她如今与县主交好,万一县主替她出头,吃苦的终究是你自己啊。”
温玉林走到温婉怜面前,看着眼前生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叹了口气,宽厚的大掌纠结几番,还是落在了温婉怜的肩头:“虽说先前做了那些不堪的事,但既然已成定局,为父也不会再怪你什么,如今你的议亲之事最为要紧,我会替你寻一门世家公子联姻,此后也能安稳地过一生,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日子会过得轻快些。”
温婉怜抬眼看着温玉林,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
“玉奴,最近我恐怕是将你惯坏了。”
出了温父的书房后,温婉怜和齐邛走在回宴席的路上。
齐邛垂,一脸乖巧地样子:“是玉奴行事莽撞了些。”
温婉怜话锋一转:“不过有的时候我很喜欢你的自作主张。”
齐邛抬头,看着温婉怜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笑容。
虽然有的时候温婉怜行事看着有些疯癫,可在齐邛眼里,温婉怜就像一只高傲的猫,只要她想要的,无论用多卑劣的手段她都要拿到,可一旦合她的心意,她的情绪又很稳定,甚至神情中还会带些傲娇。
“不过关于她母亲的真相,温萧晚早就知道了,不过幸好我父亲不知道,不然方才你那套说辞就没用了。”
“那玉奴下次更小心些。”
看着齐邛乖顺的眉眼,温婉怜颇为满意,她伸手递给齐邛一个药瓶:“这是我在唐潇染那的药铺买的,听说是治疗外伤最好的药,你且拿去用吧。”
齐邛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多谢小姐。”
今日的踏梅宴结束,唐潇染那番言论就让温婉怜私底下派人传了出去,人人都在歌颂唐潇染的大仁大义。自然,这番言论也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皇帝收起奏折,问身边的太监:“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陛下,听闻连先前的唐宰相临死前也是忠心耿耿,想是家风熏陶,所以县主也是忠肝义胆,才能为陛下先后解决这些大麻烦啊。”
皇帝哈哈大笑两声,道:“爱卿果然培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可惜啊,当初朕受奸人蛊惑,使他临终前都是蒙冤的。”
见皇帝情绪有些低落,大太监张公公连忙道:“哎哟陛下,这可怪不着您,您是天下之主,每日日理万机,这些个奸诈诡计您一时看不出来也是有的,怪就怪那些栽赃陷害之人其心不诚,害您失去了一个忠臣。陛下若是心中对县主愧疚,不妨对县主好些,日后为县主赐一门好亲事,想必县主的家人知道县主后半生顺遂安康,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皇帝被张公公的话安慰到,点点头:“日后她若是有心仪的郎君,朕定会撮合这场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