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温箫晚眼中的一滴泪落了下来,砸在茶杯里,溅起浅浅的水花。
“很快,府里谣言四起,有谣言说我并非父亲的亲生子,父亲也听信了谣言,执意要将我赶出丞相府,在族谱之上除去我的名字,并扶正了婉怜的生母为正妻,从此,世上再也没有我母亲这人,而我,也不再是从前尊贵的温家嫡女,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介飘萍。”
唐潇染的余光已经瞥见双盼这小姑娘在抽噎了,心中颇有些无奈。
温箫晚的故事固然令人心酸,可她虽有空间帮助,在面对皇权在上的封建朝廷,只她一人,也是有心无力。
唐潇染不动声色地喝了杯茶:“温姑娘的故事着实令人唏嘘,只是你同我讲这些,是想让我帮你什么?难不成让我刺杀令父,替你报你母亲之仇?”
温箫晚连忙摇头,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语气坚决:“我自知入了青楼,有朝一日就算清清白白的出去,也会被人指摘唾骂。我瞧唐姑娘你是个有本事的,萧晚愿意跟着你做事,万死不悔,只求唐姑娘有朝一日为我母亲正名!”
温箫晚跪在地上,郑重地给唐潇染磕头。
唐潇染有些头疼,她不想介入朝野的皇权斗争中,更不想插入别人的后宅事。若是温箫晚所言非虚,那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若是贸贸然插手,岂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她伸手扶起温箫晚:“温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你所说之事关乎一朝重臣,我还需考虑考虑。”
温箫晚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双盼得了唐潇染眼神的示意,便请温箫晚出去了。
面对温箫晚临走前那求救般的眼神,唐潇染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波澜。前世她虽说算不上杀人如麻,可内心也早已麻木了。
她若不管温箫晚这档子事,倒是能在这青楼里潇洒快活一段时间。管了,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藏在暗处的墨瑾尘轻咳一声,唐潇染这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一号人,连忙起身关上门,挂好铃铛,插上门栓,确认无误后才道:“出来吧。”
墨瑾尘慢慢从暗处走出来,坐在茶几旁,手臂僵硬地给自己添了杯茶,他似是看破唐潇染的想法,道:“你是不是在想,温姑娘这件事你若是插手了对你似乎没什么好处?”
“不然呢?”唐潇染也跟着坐下,“若她所言非虚,那我若是插手此事,岂不是招惹了那想害她的人,平添祸端,何苦来哉。”
“听说温婉怜成为嫡女后,新得一未婚夫婿,名为苏乾。”
唐潇染心思一动,总觉得这名字实在耳熟,脑海里搜寻着苏乾这一号人物,才现这人不是原主的未婚夫吗?
她微微瞪大眼睛,确认道:“当真是苏乾?”
墨瑾尘看她这反应,以为她是还放不下,极不情愿地点点头,道:“唐家落败后,苏乾火与你退亲,又逢温家出事,温婉怜成为嫡女,那苏乾便与温家交换了庚帖,订婚之事从此定下,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说完,假装不在意般喝了口茶,余光却一直在看唐潇染的反应。
唐潇染倒是没见多少伤心,废话,那又不是她的未婚夫婿,有什么好伤心的。只是,她总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似乎总有隐情不被外人得知。
墨瑾尘见她一副思考的样子,不见多少伤心,心里倒是高兴了几分,又提醒道:“苏乾护卫边疆,战功赫赫,自他回京以来,声名日渐显赫,求娶温家这种极鼎盛之家的嫡女,皇帝那边多有忧心啊。不过,他手下一名副将,是他身边最亲近得力之人,听闻心仪先前的温家嫡女。”
他故作忧心地叹了口气,见唐潇染一直看着自己,倒有些心虚起来:“你看我做什么?”
唐潇染笑着:“我只是觉得,四皇子你似乎跟我说得太多了些。”
墨瑾尘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正色道:“自古功高盖主之人,都为皇室所忌惮。更别提苏大将军刚打完一场胜仗,威望正胜,亲口求娶温家嫡女,皇上也无法拒他,况且他立场不明,有人见他几次被太后叫去,不知是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