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走后,殷瑛就静候薛祁的到来。
她和元斟等了许久,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薛祁还没来。
不对。
薛祁从不会迟到。
“可能是出了事,我要去看看。”殷瑛说。
可元斟却横眉看来,颇为生气的哼了又哼,一张俊脸皱在一处,瞪着殷瑛。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今晚,他的表情都别扭了许多。
但殷瑛累了一日,并未察觉。
只听元斟抱怨:
“阿姐就只关心他吗?我在家里等了你许久,你一回来就去书房,这会儿好不容易歇会儿了,你又要去寻薛祁,我在你心里就没有薛祁重要吗?”
神情明明是生气的,可又带了委屈。
殷瑛吁了口气。
还好顶着一张假面,她不敢想象若是元斟本身那张颇为锋利的俊颜说出这般拈酸赌气的话来,该是多大的冲击。
“当然是阿弟最重要。”
人都生气了,自是要哄一哄的。
可谁知一哄,元斟眼眸里竟氤氲起了雾气,万般委屈在眼底化开,人竟抽噎起来,他紧紧抓住殷瑛的手腕。
“阿姐,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是不是忙忘了?”
殷瑛正诧异元斟的举动,就见他猛地松开了手。
头扭到一旁,生着闷气。
应该是她想多了,殷瑛想。
“阿姐没忘。”
去年她生辰还没到的时候,元斟就送了她那般贵重的生辰礼,可许是她当时回礼的举动惹他生气了,等到她正经生辰那日却没有音讯传来。
所以给元斟的这份生辰礼,她早就备下了。
“你随我来。”
殷瑛此刻全然将元斟当做了心智不全的人,也无太多顾忌,将他带到寝屋,从枕边拿出一个玄色锦缎金线绣蟒纹的荷包。
里面是她年节时去慈光寺求的平安符。
纵使她不会嫁给他,她也希望,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能一生平安顺遂,继续同战神一般,守护大曌朝的百姓。
“阿姐,这是你绣的吗?”
元斟抚摸上面的金线蟒纹,很欢喜。
殷瑛本不想承认,但她问过大夫,说等万念引的毒一解,元斟便不会记得这期间生的一切事。
如今洪大夫已经在路上了,也就是说,她同元斟这般的相处,也就只剩这几日了。
“是我绣的。”
她承认了。
烛光并不耀眼,但覆在这张明艳的花容上,随着灯罩里隐隐晃动的光影,殷瑛有些心软。
“里面是平安符。”她说,“荷包是我绣的,我希望阿弟能事事顺心,日后娶位门当户对的妻子,繁衍子嗣,这是阿姐对你的期许。”
“那。。。”元斟顿了顿,鼓起勇气,“那我能娶阿。。。像阿姐这样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