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瑛嘴角含了笑意,在银霜和芳菲的伺候下,歇下了。
翌日一早,银霜将整理好的账册,库房钥匙,以及对牌等物什放在托盘里,给殷瑛过目,有些不甘:
“夫人,您真的要将管家权交出去吗?”
芳菲从外间而来,勾莲葵花漆盒里是简单的早膳。
“迟早是要交出去的,夫人此举是以退为进。”
从小看着殷瑛长大的王妈妈在一旁叹气。
“我知夫人心里苦,可要是将管家权交出去了,日后手里便没了倚仗,您和侯爷本就。。。”
本就情薄。
从前管着家,下人敬畏着,日子才堪堪得去。
若是没了管家权,府中谁不是捧高踩低的眼力货,只怕之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殷瑛缓缓摇头,用完早膳后方起身。
青色绢衫随风而起,外着素色锦缎外衫,玉带勾勒出腰肢,髻间的碧玉钗衬得张扬大气的容颜添了淡雅,她没有过多解释,只吩咐:
“先送去母亲院里,昨日侯爷送去清风院的东西清点好后记录在册,再将我库房里的东西挑些好的,随后有用。”
“是。”
“对了。”她示意芳菲过来,“今日后,我会放你出府。”
这话一出,屋内霎时安静。
芳菲大骇,二人虽是主仆,却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她跪下,咬唇滴泪,却吐不出半个字。
殷瑛一愣,得知这丫头定是误会了,亲手扶她。
“起来,别哭了,非是要赶你。”
前世芳菲为护她而死,这一世,也该多多为她打算才是。
殷瑛想拉她在身边矮榻入坐,芳菲却是规矩立在一旁,愣是不肯坐下。
“留在府中非是长久之计,侯府如今前路未知,你性子跳脱善言辞易被人利用,留在府中只会蹉跎你,况且,你出去了也好方便为我办事。”
“夫人要办什么?”芳菲茫然,“奴婢留在您身边也是可以为您办事的。”
“频繁出府容易被人盯上,你出去后,不用找地方落脚,直接去下西街的殷家铁匠铺上找吴伯。”
殷瑛又从妆匣中掏出一封昨晚写好的信,“他知道会怎么做,吴伯会给你安排好住处。”
芳菲重重磕了个头才恋恋不舍离开。
外人只道是夫人如今性情大变,连贴身服侍的一等女使都赶出了府,侯爷虽偏宠那位白姑娘,却也不敢怠慢夫人吩咐下来的事。
卯时一过。
殷瑛起身去给太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