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坛总管在那个地方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情绪显得极为焦躁不安。
忽然之间,他就想起了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池莲子。
只见他迅地奔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抓住池莲子的双臂,扯着嗓子大声地嚷道:“你这个酸秀才啊!你这个书虫啊!你这个腐儒啊!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承担啊!你快开口说话啊,你开口呀!”
他始终都将池莲子视作一个纯粹的读书人。
此时,他的双眼就好似燃烧着火焰一般,拼命地摇晃着池莲子的身躯,那模样仿佛恨不能,在一瞬间就将池莲子藏在肚子里的那些话语,一股脑儿地全部抖搂出来。
池莲子在这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仿佛被夹上了两只极为坚硬的铁钳,那是一种彻骨的疼痛。他费力地挣脱开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嬉笑,说道:“大哥,你可别强人所难呀,把话先说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池莲子其实已然想清楚了事情。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凑近掌坛总管的耳旁,然后低声吟诵道:“杀敌建立功勋,亲手斩杀仇敌,这可是当世的伟大壮举啊。您难道没听说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吗?!君子是不会抢夺他人的美好事物,也不会将上天的功绩据为己有的,这位旗英姿飒爽,功力卓绝,我这区区一个书生,又怎敢把杀敌救人的功劳,算在自己的账上呢?!我这样不是太无耻了吗?那我还有什么脸面,称自己是读书人?!”
这一番话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更是有着浓郁的文绉绉的气息。这番话把掌坛总管说得简直都想哭了。
在盛怒之下,掌坛总管扬起手照着池莲子的脸上“啪”地就是狠狠一掌,同时怒吼道:“你算个什么鸟君子,什么鸟丈夫啊!?敢做却不敢当,你就是个恶棍,是个草包,是个酒囊饭袋,是个贪生怕死的鬼猾头!”
这一掌直接打得池莲子眼冒金星,耳鸣阵阵,脑内的血液都开始翻涌起来。他抚摸着脸上那肿起的五条红掌印,内心又是伤心又是委屈,都快委屈的哭出来了,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想要成全那旗的功劳,可他为什么要打自己这一掌啊,真的是太不讲道理了!
池莲子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猛然间听到座位上的剑锋龙头出了一声断喝:“将失职的飞凤旗主玉眉,斩沥血,祭献在帮父的面前!!”
廊下立刻传来了一声吆喝,两名半赤裸着臂膀的刀斧手,马上抽出麻绳,迅地将那旗的双臂反剪过去,七手八脚地就把她缚了个紧绷严实。整个大厅的会众都屏住了呼吸,凝神静气,静静地等候着这一场执法行刑的庄严时刻。
看到这一幕,池莲子几乎都被吓得呆住了,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帮会为何,竟然要将一个杀敌立功的人斩沥血,还要残忍的祭献到坛前呢?!
那掌坛总管也顾不得自己地位多尊崇,双眼含泪,朝着池莲子大声吼道:“你这个懦夫,胆小鬼!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端端的姑娘,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你竟然还不把实情说出来!你……你……你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啊!”
池莲子猛地被惊醒,他觉得这件事情里面大有蹊跷,但到底是何种蹊跷,一时之间他还不太明白。
形势千钧一,必须要尽快说出真相,以免酿成悲剧。
想到这里,他大叫一声道:“刀下留人!我有隐情相告!”
掌坛总管不觉惊喜万分,连忙走到刀斧手面前,大喝道:“慢!!”
座上的剑锋则呵斥道:“有话快讲!”
池莲子抓了抓头皮,然后对大龙头恭恭敬敬地打了一躬,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