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亮光投到那安脸上已经有了丝丝热度之后,她才终于转醒,耳边似乎有水声响动。那安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她转头向另一张床上看去,柒业果然已经不在床上了,她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水声响动的浴室。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干什么,伤势怎么样了,那安想了想又向床上躺去,顺手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七点啊,是不是太早了。那安轻叹了一声,结果一个没抓稳,举起的手机直接向她的头上砸来。
“啊···”那安轻呼一声,捂住额头坐起身来。
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倒霉。
“你在干什么呢。”水声停下,过了一会柒业有些无语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虽然语气还是很轻,但明显已经要比昨日精神了不少。
“早啊。你在干嘛。”那安摸了摸自己额头确认没有被砸出包来,这才有些放心的放下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柒业身上的绷带已经取了下来,伤口的地方有些微微泛白。头也湿漉漉的披散下来,脸上和上身都还有一些水滴,他的表情则和刚刚说话的语气一般有些无语的正盯着自己。
“你好些了?”那安歪着头问道。
“嗯,好多了。”柒业说着扶着墙慢慢走向了门口的台子,那里放着昨晚那安收拾好的药和绷带,他从中间取出一些向一边的方桌走去。
注意到柒业除了药瓶还拿上了昨晚那个银色小盒之后,那安微微皱了皱眉起身走到柒业身边。
“你准备干什么?”那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处理一下腿上的余毒。”柒业轻声答着,然后拿出昨晚用过的小剪刀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那安问道:“你准备看着?”
“需要我做什么吗?”那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不用···”柒业愣了一下才缓缓答道,显然那安误解他的意思了。不过也是,昨晚她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这一问说不定也有些多余了。
“那就随便你了。”柒业低低的说着,然后拿起剪刀的刀锋便对着腿上的红肿部分切去。
那安被柒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差点叫出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打扰到他,但她的手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柒业直接沿着伤口的轮廓将那一块的皮肉都生生的切了下来。那安将视线从伤口上挪开,向柒业的脸上看去,除了紧紧索起的眉头,她甚至无法看出柒业是正在将自己的血肉慢慢切下来,想到这那安只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柒业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伤口自行恢复了。”
一边的那安这才将手重重的放下,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如此面无表情的伤害自己的,虽然说是在处理伤口吧···那安将视线移开:“你都不会疼吗?”
听到那安突然这么说,柒业已经开始包扎伤口的动作停了停,然后才轻声答道:“我姑且也算是人类好吗。”
那安一愣,姑且算是人类?是啊,也是,自己在想什么呢,当然会疼啊,可是···那安有些怔怔的看着柒业处理完腿,又重新拿出碘酒擦拭腹部的伤口,她视线渐渐转到柒业背上的一处豁口。当时腹部伤口是被剑鱼的长刺贯穿留下,所以在背后对应的地方也有一处洞口,虽然比起前面要小上不少,但因为柒业不能对身后进行缝合,这一处反而看起来成了最严重的地方。
“后面,需要我帮忙吗?”那安看着渗出丝丝血迹的伤口问道。
柒业似乎也没有料到那安会突然这么说,在略微失神之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药递给了那安。
那安将柒业背后的伤口处理好,然后随手拢起了他散在身后的长,让他可以比较顺利的将绷带打上。看一切处理完,那安这才将手中湿漉漉的头放下,略微犹豫一下之后还是说到:“头还是吹干比较好吧。”
柒业微微一愣,说实话他本来是打算吹干的,但是他现在的状态要长时间抬手还有些困难,所以才任由头自然干了。
见柒业没有说话,那安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一声,转身去浴室拿吹风机帮柒业将头吹干。直到做完这一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那安便拿起包向自己和罗嘉的房间走去。
“这家伙···”见那安彻底离开之后,柒业这才轻轻叹了一句,耳根似乎有些微微烫起来。
“这么早,谁啊。”屋内传来罗嘉有些无奈的哈欠声,很快那安面前的门便被打开。
“咦?那安?那边完事了?”见到是那安,罗嘉似乎清醒了一些感慨道,然后这才将门链取了下来。
“算是吧。”那安随意的回了一句便走向浴室准备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