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她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小时候的、现在的……另外,它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大头钉表现出喜爱。
简韶以为它也想玩这个玩具,便问隋恕:“这个你们还收起来吗?能不能给他留下呀?”
隋恕从表单里抬起头,看了一眼,“好。”
简韶拿起大头钉,教小祈:“就像这样,用一点力气,就可以按上去了。”
它学着她的动作拿了一个,钉上去。
简祈得出结论,这个大头钉特别听话。它迅地把剩下的大半盒藏到身后。
简韶以为是小孩子护食,笑着说:“你拿着玩就好,我不会跟你抢的。”
它眨眨眼睛,舔了舔她的手。
简韶还想陪它玩会儿,身后却传来隋恕的声音:“到它的抽血检查时间了。”
她的手顿住,垂下眼睫,摸了摸小祈的脑袋。
隋恕在身后凝视着她。
寂静的空气里,连呼吸和心跳都是过于响亮的分贝,排风扇缓缓地转动着,带下一圈迟钝、僵滞的阴影。 简韶的手也是这样僵硬地收回来。
她好像能听到不流畅的骨骼就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咯吱咯吱地响。
小祈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又要走,跑上来想抱住她,被墙壁突兀伸出的机械臂拦住了。
“别这样——”简韶突然回头,看向隋恕,“他会不舒服的……”
她的目光里慢慢地流露出融化般的央求。
隋恕想,简韶从来没问他要过任何东西,即便他反复地告诉她,喜欢可以直接拿走,或者进库房自己选,她都没有要过。
或许是出于自尊心,也或许是小女孩才有的敏感、清高。但是她唯二两次向他提出要求,都是为了它。
一次是取名字,一次就是现在。
他们静静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离开实验室,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都有些凝固。庄纬将设备锁关好,却见隋恕的电话响起。
他低声交代了庄纬几句,看了一眼简韶,转身离开了。
庄纬道:“简小姐,你身体今天出院也没什么问题的。”
她抬起头,注视着隋恕挺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会告诉隋恕从oa上更改和你有关的人员的安排。你已经将合同上的义务履行完毕,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吧。”庄纬的声音有些公式。
简韶有几分出神。
她想起去年年末,她签下协议时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
那个时候她觉得协议结束遥遥无期,如今突兀地结束,就像一场梦境。
简韶突然问:“我能不能再回趟房间,整理一下东西?”
庄纬愣了愣,“当然可以的。”
简韶匆匆道了声谢。
他陪着她回去,在走廊拐角的电梯处等候。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来。
庄纬疑惑地走回去,敲了敲门,“简小姐?”
屋内却没有任何应答。
他推开门,看到屋里根本没有收拾过的痕迹,更没有简韶的身影。
庄纬终于意识到,简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