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沉香听着,陷入了深思,是啊,她记得那时爱上冯少坤时,也是他这般的感觉。
“那时,我们都有各自的梦想,所以没有谈婚论嫁,只是相约定等完成了各自的梦想,我会在她满二十九周岁时向她求婚。”
“可是……”他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良久才开口,“可是就在她二十九岁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出任务,她不幸牺牲了……”
靳沉香手一抖,看向他,忽然想起他胸口上的那道伤疤,她缓缓开口,“那道伤疤是不是那时留下的?”当时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任务,才会受了那般惨痛的伤。
战海龙的眼神变得黯然,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去。
忽然间,她觉得挖开他的过去其实很残忍,那等于将已经愈合的伤疤再一次揭开,让他再经历一次痛苦。
“其实,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要说……”她并非真的想知道。
“不!”战海龙却摇头,“这个石头在我心底搁了很久了,我想也该是放下的时候……”
他又多喝了一口。
“那时赤鹰刚成立没多久,便被委派了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美伦坚决要与我同行,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自大到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她的安全,于是她便被作为一名战地记者留守在了后方,传递消息。那晚,我们出击后,敌人却绕到了我们后方突袭,等我们接到汇报赶回时,阵地已经被炮火夷平,美伦也被敌人掠走,我……”
他顿了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后,才开口说,“我不听从指挥,领兵追击,结果在半路遭遇敌方阻拦,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所在的帐篷被炸弹轰平,而我却无能为力。”
眼眶湿润,他的声音再一次哽咽了。
靳沉香缓缓地靠近他,递给他纸巾,“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战海龙摇头,深吸了口气,“我母亲在我五岁时离开了我,十岁之前我跟奶奶一起住,小时候,我就被教育,男人流血不流泪,但那晚我却做不到,我流了很多血,也流了很多泪……”
也许是喝了很多酒,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起来,谈的话也多了起来。
“那一晚,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身上流露出浓烈的哀伤,感染了靳沉香,她心一沉,下意识地伸手想安慰他,却在半空顿住。
“那之后的五年,我一直颓废,直到两年前,你爷爷找到了我,他骂醒了我,我才得以重新振作起来……”他转头看向她,表情很认真,“你爷爷是我的恩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当你爷爷提出要我来找你时,我答应了……”
也正是因为这,他才能与她相遇。
“……”靳沉香这时才发现,原来眼前的男人经历了这般多的磨难,比起他,她的经历却又不算什么。
“我就是我的一切,你还想知道什么?”
靳沉香摇头,让他回忆过去的一切,其实很残忍,那等于再一次鞭挞他的记忆。
“那你呢?”他一笑,慢慢地朝她靠拢,而她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排斥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