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南宫天涯等双城高手再度在离阳殿里入座,但与先前那种热火朝天的讨论场面相比,这会子众人的举止却显得有些拘谨,大部分人都屏神静气地注视着疗伤中的水灵盈月,只有一小部分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嫣汐见水灵盈月睁开了眼,气色也有所好转,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看了慕容嫣汐一眼,水灵盈月见她一脸关切的神色,轻声道:“多谢妹妹的关心,我现在没有事了,只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一旁,南宫天涯看着脸色苍白的水灵盈月,眼中不觉露出一丝担忧,沉声道:“阁主,上阳街上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影雪她们几个也昏迷不醒,墨璃姑娘更……”
水灵盈月微微抬头,低声道:“南宫大人,这件事说来话长,不知苍龙现在状况如何,可安排妥当了吗?”
南宫天涯道:“阁主放心,苍龙已醒了过来,我现将他安顿在隔壁的偏殿里,并由啸飞他们亲自看守,无虞。”
不远处,童不韦眼看着二人窃窃私语,冷笑一声,道:“水灵盈月,你和南宫大人这是情到浓时身不由己呢,还是当真不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众目睽睽之下,竟也这么亲密无间,哈哈……”
南宫天涯闻言大怒,身体猛然前跨一步,却被水灵盈月一把拉了回来。
水灵盈月起身,在南宫天涯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又冷冷的瞪了童不韦一眼,随后朝众高手微微一礼,道:“戚城主、陈城主、各位门主,先前我因有十分紧要的事要去做,故不告而别,还望诸位见谅我的失礼之处。”
大殿上,陈无炎起身道:“水灵阁主,眼下你伤势未愈,不必多礼,你且坐下慢慢道来,我们也想弄清楚上阳街那边究竟生了什么事,何以令几位堂主昏迷不醒,连老阁主都被惊动了。”
水灵盈月缓缓坐下,道:“多谢陈城主体谅,其实这一切还得从当日那七个杀手说起,此前南宫大人已将此事的始末大致讲了一遍,我便不再重复。”
慕容嫣汐沉声道:“姐姐,难道今日生之事,是和那七个杀手有关?”
水灵盈月道:“今日之事确实和那几个杀手有关,但这已非关键所在,他们只是受人指使而为之,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揪出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古天门阵容里,古若谣闻言,秀眉一皱,沉吟道:“盈月,听你的口气,似乎已经有了线索,那人是谁?”
水灵盈月目光转向古若谣,道:“师叔莫急,此人身份特殊,十分善于隐藏自己,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只怕我连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他。现在先让我为大家来梳理一下蛛丝马迹,剥除那人的层层伪装,诸位自然能洞烛一切。”
听水灵盈月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地看着她,毕竟那人胆敢对南宫天涯和水月阁下手,显然非比寻常。
捋了捋思绪,水灵盈月看向南宫天涯,道:“南宫大人,当日你是奉戚城主之邀,前往城主府商谈要事,可否说下当时的情景如何?”
南宫天涯道:“那日天降暴雨,我乘坐马车前往城主府……到达后,那曹天瑞亲自将我迎了进去……当时华英殿里只有戚城主、曹天瑞及我三人……”
水灵盈月道:“南宫大人,当日在那华英殿里面,你可曾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或是听见什么异响?”
南宫天涯想了想,摇头道:“那期间,我们三人一直在讨论关于组织高手进入迷失森林一事,并未有什么怪事生。直到后来,华英殿被震得摇晃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出了事。”
看了大殿上的戚万勇一眼,水灵盈月道:“这么说,戚城主也是赞同派高手探访迷失森林的,那为何今日南宫大人征求大家意见,您反而默不作声?难道当日您是以此作为借口,故意将南宫大人调开,然后再……”
“混账!去不去迷失森林这件事由我说了算,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再说了,那日我只是……”戚万勇怒声打断了水灵盈月的话,但刚说了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突然打住了。
一旁,陈无炎眼见戚万勇仪态近乎失常,心中冷笑不止,开口道:“戚城主,水灵阁主所言甚是,当日你将南宫老弟叫去,无非是商议探访迷失森林一事,今日却为何又只字不提?如此怪诞的行径,不得不令人生疑,我想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你又何必这么大火呢?”
遭到陈无炎犀利的质问,戚万勇眼神顿时一沉,满面的横肉也瞬间堆在了一起,这个问题一时竟让他无从反驳。
眼见戚万勇无言以对,毛邱峰眉头紧锁了片刻后,起身道:“陈城主,还有诸位门主,我想大家这是误会戚城主了,其实他一直在努力促成探查迷失森林这件事,只不过今日乃南宫大人他乔迁大喜之日,一切自然应由南宫大人主持。若戚城主领头说话,必然会是一呼百应的场景,只怕届时又会被人暗中诋毁,说是什么喧宾夺主,反客为主。”
童不韦闻言,随即起身道:“水灵盈月,你刚才也曾说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揪出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可为何现在又在这件事上喋喋不休?”
看了那二人一眼,水灵盈月眼神冷漠的道:“并非我纠缠此事,只是戚城主这判若两人的言行,令我感到困惑而已。倘若真如毛宗主所说的那样,那就是我误会戚城主了,我愿向他赔罪。”
话落,水灵盈月朝戚万勇一礼,轻声道:“城主大人,我因不知这个中缘由,方才误会你了,还望见谅。”
对于水灵盈月的赔罪,戚万勇显得十分冷淡,他拂袖冷哼了一声后,便一脸阴沉地坐在了椅子上。
龙阳城一个阵容里,一个鹤童颜的老者见此,挥手召来一位弟子,轻声道:“灿儿,你看那水月阁主如何?”
那弟子看了水灵盈月一眼,不知其意,随即恭敬的道:“师祖,徒孙不知您指的是什么,还望师祖能够明言。”
老者轻叹道:“灿儿,这水灵盈月不过才二十多岁,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心机,比起你那不成器的师父,她要强太多了,难怪水寒汐会放心将水月阁交给她打理,唉,人比人还真会气死人。”
那弟子微微一愣,不服气的道:“师祖,她当众承认自己错误,又向戚城主赔罪,此举不但自贬身价,还折了水月阁的威信,而我师父处处为本门……”
“无知的蠢货,你师父那是争强好胜,逞匹夫之勇。水灵盈月赔罪,看似折了底气,实则是先兵后礼,她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是给戚万勇台阶下,毕竟毛邱峰刚才的那番话虽不可信,但也令人无从反驳,她没必要在这上面与之纠缠不清;其二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明显是不给戚万勇退路,令他无法再对南宫天涯的提议置之不理。你们只知一味的逞强好胜,岂知做人做事不但要因势制宜,还要学会化腐朽为神奇!你仔细学着点,不要和你师父一样!”瞪了那名弟子一眼,那老者没好气的道。
遭到老者的训斥,那弟子不觉脸色一红,又看了水灵盈月一眼,现其一脸的淡然,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对方的心境与气魄,绝非一般人可比之。
大殿里,水灵盈月沉默了一会,目光转向南宫天涯,道:“大人,当日妖兽袭击北面的小山村,我听说那时你正在府里闭关修炼,却突然紧急破关赶了过去,这两地之间相距少说也有二百多里,当时又无人来报信求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南宫天涯道:“当日我突感心绪不宁,总感觉生了什么大事,便运转风闻天下,窥探凤阳城及周边的情况。孰知一番搜寻后,竟察觉到一股残暴的气息从凤阳城北面传来,我因担心会有什么异兽作乱,于是就急忙赶了过去。”